那套珍珠頭面被冬香放到了舒月的玉澤殿內。
她看著這頭面，突然覺得自己頭有些疼。
皇后娘娘送她東西，是覺得她今後能成為晏行知的人。
沒想到被林意歡提醒，知道自己家中沒有將她送進宮的打算。
可東西送出去，哪有收回的道理。
這套價值連城的頭面如今在她手中，倒成了燙手的山芋。
石榴給舒月拆發的時候，聽著她一聲又一聲的嘆息，笑著問道：“娘子今日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賜，怎麼瞧著還不高興呢？”
舒月聳了下肩，緩緩吐出一口氣：“你不懂，有時候恩賞，也不是什麼好事。”
至少如今在林意歡的眼中，她已經成了她的頭號敵人了。
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石榴放下梳子，扶著舒月起來：“娘子還這般年輕，說話總是如此老道。”
簡直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娘，倒像是已經看透世間所有的老嬤嬤。
舒月沒再繼續說下去，怕石榴發現什麼。
她如今說的話，那都是她曾經經歷過的，血淋淋的教訓啊。
子時一刻，上京燕子巷的最裡面，一個裹著斗篷的人敲了下門。
正在屋子裡看書的董松波聽到這聲音，皺了下眉。
另一間屋子傳來他孃的聲音，他起身安撫一句：“可能是走錯了，我出去看看。”
得了董松波的話，老婦人才重新躺回去。
董松波穿上外衣，從屋子裡走出去。
董家如今在上京的這一座小院子，還是租的，為的是讓董松波安心備考。
他平日裡也不常外出，更是沒有結交什麼友人。
再說了，這夜半三更的，又有誰會來敲門。
董松波有些疑惑，臘月寒冬的，凍得他都有些瑟瑟發抖。
只不過在開門看到來人後，他整個人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心比起這冬日的雪還要冷。
“董大哥！”
女子的聲音傳來，一下擁住他，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辛三娘才覺得有幾分心安。
“你怎麼來了？”
董松波推開她，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問了句。
辛三娘聽到這話，面露幾分委屈：“你都已經許久沒回來了，我想你……再說……”
“我不是告訴你，不許來上京嗎？”
他拉著辛三娘，渾身血液都從頭涼到尾。
沉浸在喜悅中的辛三娘也覺出些不對勁來，他見到自己，只有慌張，全無喜悅。
這不是男人見到心愛女人時才有的模樣。
“你是不是，在上京有了別的女人？”
說著，辛三娘便要走進去，董松波攔住她：“娘在休息。”
“董大哥，是你說要我在家中等你，等到你考上功名，就八抬大轎來娶我。”
“可我如今，實在是信不得你的話了。”
辛三娘退後一步，看著董松波那張清俊的臉，撫摸上自己的肚子，露出譏笑。
“我有了，你就算是不想娶，也得娶我了。”
她的話讓董松波整顆心徹底沉入谷底，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你，你怎麼會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