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知的手臂緊實有力,一看便是常年習武所留下的。
只是她從未見到那麼多的傷疤,縱橫交錯的留在他的胳膊上。
“四娘。”
舒月正要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便聽晏行知喚她名字。
他聲音好聽,尾音染上幾分強忍的痛苦,聽起來卻有些可憐。
舒月甩甩頭,控制住自己腦子裡的想法。
晏行知可憐什麼,她就別多想了。
“可以幫孤拿下藥嗎?”
他出聲問了一句,倒是沒有強迫,甚至用了請求的語氣。
舒月再也裝不了死,只好起身走過去。
“在右手邊的小几上。”
晏行知闔眸靠在椅子上,身子有幾分歪,出聲說了一句。
舒月根據他的話,看到了放在那瓶藥。
他掌心纏繞的紗布已經散開,暗紫色的血跡洇透出來,再加上他已經變紫的手臂,瞧著十分可怖。
“我去請陳太醫來。”
舒月把藥放到晏行知手中後就要離開。
晏行知想伸手去拉她,手伸出卻又收回。
“不必,你幫孤上藥就好。”
說完,晏行知緩緩睜開眼:“孤不希望別人看到孤狼狽的模樣。”
他抬眼,對上舒月的目光,那一瞬,舒月好似在他眼中看到了笑意。
她垂眸,視線落在他的手掌心上。
舒月剛張開嘴,要說些什麼,便聽到晏行知又說了一句。
“四娘不算外人。”
他把她要說的話都堵死了,舒月還能說什麼。
心中嘆了口氣,舒月跪坐在軟墊上。
誰讓晏行知這傷是因為救她受的,她就全當是償還恩情了吧。
舒月手中墊著一張乾淨的帕子,拉過了晏行知的手。
“刺客的劍上有毒,孤沒發覺。”
晏行知也坐直了身子,朝著舒月微微彎身。
舒月聽著他這句話,不自覺的握緊了他的手,察覺到後,她才鬆開。
“這毒,不需要陳太醫來看嗎?”
他手臂都變紫了,看起來當真是很嚴重。
“有蠱蟲。”
晏行知唇角勾起,解釋了一句:“呼衍有一種蠱蟲,可以鑽入人的面板中將毒素吸走。”
說罷,晏行知伸出另一隻手點了點鼓動的面板。
舒月嗯了聲,收回視線沒再看。
從前她就知道,晏行知對疼痛的忍耐力異於常人。
她見過晏行知受傷最嚴重的時候,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將插進肩膀的箭拔出來。
只是那蠱蟲雖然是用來吸毒的,可是在面板裡鑽來鑽去的,瞧著也十分嚇人。
舒月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纏在晏行知掌心的紗布被舒月給解下來,露出裡頭的傷痕。
傷口被陳太醫處理過,如今已經開始癒合。
舒月撒了一層藥粉,他手指動了下,像是疼了一樣。
“愁眉不展的,有心事?”
他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軟墊上的舒月。
舒月搖頭,並不想跟晏行知過多的去說自己的事情。
“沒什麼。”
她心裡裝著謝兮瑤的事情,只是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她插不了手。
所以才會覺得有幾分煩躁。
她和謝兮瑤接觸的時間不算長,但兩人也算是朋友。
上一世,舒月也體會過那種被囚困的感覺,所以才會如此感同身受。
沒有人想做被困住的雲雀。
這婚事對謝兮瑤而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