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舒月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關心晏行知,石榴不敢怠慢,趕忙回答道:“二少爺已經出去尋找太子殿下了。”
其實,石榴自始至終都一直在這間屋子裡悉心照料著舒月,對於前院究竟發生了何事一無所知。
得知這個訊息,舒月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微落定了一些。
她默默祈禱著晏行知能夠平安歸來,否則自己又要欠下他一份難以償還的人情債了。
就在這時,石榴想起了另一件事,繼續說道:“娘子失蹤的這一天裡,七公主和謝娘子她們都曾來過咱們舒府探望。”
接著,她頓了頓,微笑著補充道:“她們還說了,等到您身子無恙平安歸來之時,會再來府上看望您呢。”
聽到石榴這句話,舒月微微頷首,表示贊同地應道:“好,那就等家中忙碌完這段時日之後,再邀請她們前來相聚吧。”
此時,石榴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滿臉憂慮地凝視著舒月,輕聲說道:“娘子,方才您竟然呼喊了太子殿下的名諱......”
舒月輕輕咬了咬嘴唇,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安與關切之色,緩緩開口解釋道:“我只是心中擔心他會遭遇不測,如果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說到這裡,她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有許多未盡之言藏於心底。
有些債務,猶如沉重的枷鎖,一旦揹負起來,或許永遠都無法還清;
而有些人,彷彿命中註定般相互糾纏不休,就如同她與晏行知一般。
無論是在前世的輪迴之中,亦或是今生的紅塵煙火裡,他們兩人之間始終存在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羈絆。
這種羈絆如同一根無形的絲線,將他們緊緊牽連在一起,無論如何掙扎,都難以掙脫。
舒月張了張嘴,想要繼續傾訴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中飽含著無盡的無奈與惆悵。
片刻之後,她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那些紛繁複雜的思緒甩出腦海,然後便不再多言。
這時,石榴緊握住舒月的雙手,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寬慰道。
“娘子,不論您做出怎樣的抉擇,老爺、大少爺、二少爺以及三娘子都會堅定地站在您這邊給予支援的,就連奴婢我,也定會不離不棄,永遠陪伴著您。”
聽聞此言,舒月不禁展顏一笑,點了點頭回應道:“瞧你這話說得,倒好似我明日便要與世長辭似的。”
石榴趕忙啐了幾口,嗔怪道:“呸呸呸!娘子怎老是喜歡講這般不吉利的話語呢?從今往後,可萬萬不能再說啦!”
舒月見狀,也學著石榴的樣子,連著發出幾聲“呸呸呸”的聲音。
“好了,快出去幫我看看情況吧,我沒事的。”
有了這句,石榴才起身出去。
此刻已然是夜深人靜的三更時分,經過整整一夜的折騰,東方的天際線隱隱泛出魚肚白,眼看就要破曉黎明。
大理寺那厚重而古樸的大門緩緩開啟,發出一陣沉悶的吱呀聲。
然而,門剛剛開啟一條縫隙,門外就立刻傳來一聲高呼:“翰林院舒文錦,特來此地申冤!”
只見舒文錦雙手緊緊地拖曳著一個長長的卷軸,整個人直直地跪在門前堅硬的石板地上,其身姿挺拔如松,毫無半分彎曲之態。
他的嗓音洪亮而堅定,彷彿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決心。
那開門的衙役一聽來人竟是舒文錦,心中不禁一驚,腳下步伐也變得匆忙起來。
誰不知道翰林院裡的這位舒大人有著一張巧舌如簧、犀利無比的嘴巴?
若是不小心招惹了他,恐怕連半句反駁的話語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