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晏行知回到東宮的時候,學知館的課早就散了。
福文給晏行知倒了一杯茶,退到一旁。
“殿下,舒家的事情……”
“說。”
晏行知坐在那,將捂著右眼的手放下。
血瞳如泣血一般,福文也不敢再看。
“舒家的三娘子是順寧侯府的世子夫人,聽聞這兩日,順寧侯夫人趁著世子爺不在上京,要給世子爺納妾,三娘子不同意,回了舒家。”
“今日順寧侯夫人帶著那妾侍上門,想逼舒三娘子認下這妾,爭吵中,順寧侯夫人伸手打了四娘子。”
話說到這裡,也不必福文再說下去。
晏行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突然笑了下,朝著福文勾了勾手指。
福文跪下,附耳過去。
“孤記得,順寧侯在外頭,不是養了個外室嗎?”
聽到這話,福文點頭:“奴才這就去辦,要跟四娘子說一聲嗎?”
福文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雖然不知殿下為何這般在乎舒月。
但對著舒月,他的態度,必須比對著殿下還要尊敬。
“她膽子小,不必。”
晏行知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眸光微動。
她害怕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做事,從不留情面。
什麼陰私腌臢的手段,在晏行知的手中,都可以做出來。
重來一世,他不想再給舒月留下不好的印象。
雖然,她的記憶裡,依舊有著上一世的陰影。
待福文離開後,晏行知起身,解開衣服走進浴池中。
血瞳漸漸消散,又變回了黑色,他低頭看著水池中的倒影,露出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
“阿月,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月亮。”
晏行知的手在浴池中虛虛握住,好似握著一輪半月。
明日學知館休學,舒月可以在家休息一日。
本來蘇酥她們要請舒月一起去謝府溫習學業。
但舒月憂心舒霜玉,便推掉了。
舒霜玉的事情,她和舒京明也沒跟舒文錦和舒正禮說。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舒文錦最近在翰林院忙得天昏地暗,回不了家。
舒正禮去城郊巡查,三日後才能回來。
舒月躺在凝月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腦子裡突然就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想著那麼多個被囚困的日子,自己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抬手,輕嘆一句:“晏行知,討命鬼。”
只是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今日捏著她的臉,放緩的語氣。
那時候,舒月覺得,他是真的動怒了,但不知為何,卻剋制住了。
翌日,舒月還沒醒過來,就見石榴進來。
“娘子,順寧侯府昨日出事了。”
聽到順寧侯府這四個字,舒月一瞬驚醒。
“出什麼事了?”
石榴拿著衣服,給舒月穿上,笑著說:“聽說昨夜,順寧侯沒回家,也不知是誰給順寧侯夫人遞了信兒,她帶著人去了天煙巷,”
舒月聽著石榴的話,仰頭看她:“然後呢?”
“天煙巷裡住著的,是順寧侯養的外室,一雙兒女只比世子爺小三歲。”
“侯夫人看到,險些氣暈過去,如今侯府還鬧著呢。”
石榴說完,舒月起身哼了下:“她不是整日裡,三妻四妾的嗎?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怎麼不依不饒了。”
到底是少女心性,石榴心中想了下。
“不過順寧侯既然藏了那外室那麼多年,怎麼偏偏在這時被發現了呢?”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