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松波的聲音不由得拔高一點,那張還算清俊的臉在月色的照耀下,變得有幾分扭曲。
辛三娘看著他,撫摸著肚子,逼近他。
“我怎麼會有身孕?董大哥,你是不想對三娘負責嗎?”
其實辛三娘一直都清楚董松波是什麼樣的人。
自命不凡的讀書人,一向最是看重臉面。
更別說,像董松波這樣,有真本事的。
他知道自己將來一定會考中功名,所以才不肯和她成婚。
可董家實在是太窮了,他需要錢,更需要來到上京的盤纏。
而自己,就是那個能為他送這些東西,還會傻傻等他的人。
董松波言語哄騙,卻從不做逾矩的動作。
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攀上上京權貴後,多了自己這個拖油瓶。
可辛三娘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怎麼會允許自己費心費力做的嫁衣,全然拱手讓人。
所以在董松波回家拿錢的時候,她給他喝的茶水裡下了藥,這才有了這個孩子。
名聲臉面對於讀書人而言,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可對辛三娘來說,清白,遠沒有董松波能帶給她的東西多。
等到董松波高中,她就可以做官夫人,再也不用回家中種地。
這才是她算計董松波的目的。
“董大哥,是你說的,要我乖乖在家等你,等來年開春,你會試高中,便向我提親。”
“可我怎麼聽說,戶部尚書有意將自己的女兒指配給你呢?”
辛三娘步步緊逼,站在臺階上看著他。
若不是有人將訊息遞到了家中,只怕她還會在那裡傻傻的等,亦或者等著孩子都生下,再來尋他。
那時候,他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好不風光。
尚書嫁女,自然會提攜他,他一躍成了上京新貴,哪裡還會管她。
當真是歹毒的心思。
“不是的,你聽我說。”
“我不聽,婚書我帶來了,事情我也跟我爹孃說了,你若還是個男人,明日就和我去官府過婚書。”
辛三娘再也不會相信董松波的鬼話了。
可她也沒想到,董松波看著她,聽著她的話,竟然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為何,為何非要逼我?我馬上就要會試,有舒尚書的提攜,將來平步青雲不是問題,我說過會娶你,會娶你,你為什麼要逼我!”
董松波尚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大聲驚呼,以免驚醒旁人。
辛三孃的手勾著門環,發不出一聲求救的聲音。
“你讓我,讓我,做妾……”
他娶了舒家的嫡女,哪裡還會看得上她。
辛三娘心裡清楚的很。
窒息的感覺讓她的臉開始漲紅,董松波把人抵在門上,下了死手。
早知她是妨礙他的絆腳石,他絕對不會去招惹她。
就在辛三娘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不知從哪裡丟過來一個石子兒。
那石子兒精準無比的砸在董松波的後脖頸上。
他吃痛,力道散了幾分,辛三娘趁機推開他,頭也沒回的跑了。
等到董松波反應過來後,辛三娘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了。
他抬手摸著自己的後脖頸,眸色變得有幾分狠辣。
辛三娘算計他,這才有了身孕,而他,也絕不允許辛三娘毀掉他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人生。
想到這裡,董松波將門關上,趁著天黑,去了一個地方。
遠處的影衛看著這一幕,轉身回了宮中。
晏行知靠在床頭,聽著門外影衛的回答,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