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內侍常德是跟在福文身邊的,也同福文一樣,笑起來眼睛眯著,招人待見。
“殿下差奴才來問四娘子,如今可得空,能否去東宮一趟。”
聽到這話,舒月就知自己躲不過這一遭。
不過也是,昨日的時候,晏行知都同她打過招呼的。
想到這裡,她轉身看向晏敏英。
“沒事的,四娘去吧,別讓皇兄等急了。”
晏敏英可不敢同晏行知搶人,對於自己這位皇兄,她還是有些怕的。
“頭面我就先幫你帶回瑤華宮啦。”
說著,她讓冬香從石榴的手中接過那個盒子,衝著舒月招招手離開了。
舒月跟著常德去了東宮,到的時候,晏行知似乎才剛同人談完事情。
那人見到舒月,有些驚訝,隨後頷首示意,離開了這裡。
站在門口的福文瞧見舒月,上前對著舒月行禮:“四娘子,您來了。”
“殿下不是說,讓我來給他上藥嗎?”
要是可以,舒月也不想來。
只可惜,她知道晏行知有的是法子逼她來。
“這……殿下今日心情不太好,四娘子改日再來吧。”
福文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
今日朝堂上因著北地流寇,益州太守自首的事情,發生了爭執,殿下在太和殿中頂撞了陛下。
陛下一氣之下,朝著殿下扔了硯臺過來,殿下也沒躲,就這麼被砸到了額頭。
剛剛那位大人,便是來同殿下商議這件事的。
晏行知額角的傷才包紮好,還沒吩咐福文不要去請舒月來,常德便已經領了命過去了。
聽到這話,舒月哦了一聲:“那我就不叨擾殿下了。”
她大概是知道晏行知如今的處境。
他這個人,有能力,有野心,也會裝,朝中不少官員都是他的黨羽。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陛下是最看不起他的。
父子二人每次遇上,都是劍拔弩張的很。
活生生的仇人。
這樣的事情,前世的時候,也不少發生。
晏行知每每在宮中受了氣,都會來尋舒月。
他說別院才是他真正的家,能讓他得到片刻的喘息。
福文點頭應下舒月的話,差常德又把人送回去。
等舒月的身影消失在東宮門口後,福文才走進去。
廣澤殿內一地狼藉,散亂的摺子落了一地,晏行知坐在臺階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走了?”
福文招呼人進來收拾東西,出聲回了晏行知一句:“已經讓常德送人回去了。”
聽到這句,晏行知抬起頭來,包紮好的傷口滲出血來,他抬手捂住頭。
福文看著晏行知站起身,頭也沒回的走進了寢殿。
他有幾分擔憂,可也知道,這個時候,晏行知是不會讓人近身伺候的。
晏行知的性子,福文再清楚不過。
他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不接受任何人的好。
無論是撫養他長大的皇后娘娘,還是跟在他身邊這麼久的自己。
收拾好散亂的摺子後,福文便退出了廣澤殿。
而晏行知躺在寢殿的床上,連衣裳都沒換。
他閉著眼,這空曠的寢殿好似一下又讓他回到了呼衍。
在那個地方,也是這般的空曠,寂寥。
只是呼衍人的壞,是不加遮掩的。
可乾國,太多算計了,就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牢牢的困在這裡,掙脫不了。
舒月回到瑤華宮後,晏敏英已經做完功課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