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想不白這是怎麼回事,驚恐混亂中,只倉促出了這麼個餿主意。血族把能想到私人物品一股腦地撈進懷裡,慌張地奪路而逃。
就這樣,茉莉留下後一點證據,自長腿跑了。
而與此同時,一輛貨車緩緩開進了地下城,被哈欠連天血族巡警攔下,例檢查。
車窗裡伸出一隻帶著手套手,隨意地捏著張簇新通證。跟通證一起噴出來,是車裡地動山搖重金屬搖滾和嗆人香料味。
血族巡警被刺激得偏頭打了個噴嚏,後退了一大步,整個鬼都清醒了,謹慎地嗅了嗅,沒聞到大蒜味,才狐疑地看了一眼司機。
這夥瘦骨嶙峋,更可疑了。
司機大概是沒錢買漿果皮衣窮鬼,把自裹得像個木乃伊,連眼睛都遮在寬大帽簷下,打翻了顏料桶似花手套一直延伸到胳膊上,一寸面板也沒露出來。
他身上穿著件破破爛爛夾克,裡面套著黑t恤,胸口兩血淋淋紅字,充斥著錯別字和火星文:窮苦兄弟姐妹們臉和起來,鵝們活在陽光下權利!
血族巡警:“……”
好衝地下亞文化味。
晦氣,他好像碰上了那種腦功能不全地表天災:非主流青少年。
就在這時,巡警隱約看見車裡麼東西晃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卻見司機動了動,伸了個懶腰,抓蝨子似在身上亂摸一通,摸出了根迷迭香。
“喲,老東西,上了一百年班了吧,真衰。”噴了“去死”倆大字口罩後面傳來輕佻聲音,車窗裡遞出兩根迷迭香,“來根?免蒜,嘿嘿。”
巡警這才看清,晃動是這亞里亞氣夥袖子——那破破爛爛袖子上墜著個毛氈做奶牛貓。
腦殘。
“滾回去操鎖窟窿去,臭蟲。”
巡警咕噥一聲,兩根手指捏著嗆人通證,隨便掃了一眼就扔回車裡,不耐煩地揮手。
在他看來,這司機是個典型“地下城二代”,父母是垃圾,淪落到地下城,弄出個亂七八糟胚胎,再黑市買些殘次“生命石”渣滓,生出個不知哪裡畸形小渣滓。
小渣滓長大後,光榮繼承父母一切:偷竊濫交抽大蒜,後要麼抽嗨了光著身子燒焦在陽光下,要麼爛死在臭水溝裡,給尾區垃圾場再添一塊不好清潔牛皮癬。
他們麼都不是,麼都不在乎,也麼事都辦得出來。這會兒正是半夜三更,油滑老巡警不想惹麻煩,遂輕飄飄地放了對方,只惡狠狠地罵了一聲:“好讓安全署武裝巡邏隊撞上你。”
花裡胡哨手套車窗裡伸出來:“謝謝提醒——”
巡警:“呸!”
車窗合上,隔斷了雷暴似音樂和香料味,這些地下城長大臭蟲顯然都知道誰能惹誰不能,也不想撞上武裝巡邏隊,遂毫米級操作,將那麼大個貨車拐到了小路上,離開了巡警視線。
老巡警沒看見,車窗關上瞬間,“司機”座椅靠背彷彿鬧了鬼,陡然變成了個透通道。
“司機”——烏鴉猝不及防,差點靠空,被一隻手穩穩地接住。
烏鴉:!
幸虧他這老司機穩得住,不然方才那一下,他們得上牆!
鬧鬼手主人往前探出身體,一條臂膀臨時充當車座,托住他們偉大司機,另一隻手徑直越他,飛快地在車載音響上按了兩下,拆遷隊一樣叮咣亂響“音樂”變成了舒緩大提琴曲。
還不等烏鴉不自在地拉開距離,身後人就又飛快地縮了回去,只順手扶正了他歪斜帽子,撂下一句“好難聞”。
溫熱人體變回了座椅靠背,微妙觸感彷彿還在。
烏鴉:“……”
竟敢冒犯偉大十三香!只知道往死裡放糖沒品味甜黨!
“迷藏”——走噩夢,這會兒正在試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