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母親派來的,那我相信你有分寸,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說什麼了。”宇文邕指的是剛才黃竹似乎衝撞了宇文覺,他以為黃竹可能是聽令行事。
黃竹也就預設了,“是。”
“就這樣吧。”宇文邕說著,想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細細看了黃竹几眼,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宇文邕也說不清自己是想聽什麼,以後這就是他的人了,聽他發誓效忠?還是什麼?
黃竹嚴肅地說:“我就想說,公子,請把我當人對待。”
宇文邕:“……”他哼了一聲,往外走,只覺得這道士腦子有點問題。
什麼叫把他當人對待?
當然是指,可千萬不要因為本董事長是神仙就迷戀我!
如果說拓跋燾有那麼一點機率是天道犯的錯,對神仙仰慕而已,那麼他這次以凡人的身份接觸宇文邕,總萬無一失了吧?
北周代魏
相比起帝俊或者拓跋燾,宇文邕顯得要內斂許多。準確的說,他更像是黃竹剛認識帝俊的那會兒,那個時候,帝俊與太一也是初初闖蕩洪荒,名聲不顯,對鯤鵬尚需小心對待。
而現在的宇文邕,也是如此,少了幾分任性,面對黃竹的時候,除了第一日,後來也都是不鹹不淡的,一點感情不外露。
當然了,他對比起拓跋廓——此時應該叫拓跋廓了——仍然是好多了。
拓跋廓那日見了黃竹之後,就十分掛念,回去命人打探他是哪位道人的弟子,可是得知他根本不是宮中供奉的道長的弟子,而是宇文邕的母親叱奴氏不知道從哪找來的。
即使叱奴氏費力尋來的,想來有大用,所以拓跋廓便有些悵然若失。他說是皇帝,地位還真不一定高過宇文邕這個宇文泰的四子。
拓跋廓想的是對的,對於宇文邕和他的謀臣們來說,掛念的只是他那幾個兄弟。
這些人大多是叱奴氏為宇文邕收攏的,這日又在勸宇文邕在宇文泰面前多表現。宇文泰近年身體日益不好,也許會稱帝,也許不會,但是即便他不稱帝,下一任繼承人稱帝也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
現在爭的實際上不是什麼宇文家家主的位置,而是魏朝君王的位置。
宇文邕年幼的時候,叱奴氏就常常命他在宇文泰面前表現自己,展現自己的聰慧,但這不是宇文邕的想法。
宇文邕對那些謀臣們平靜地說:“大兄年長我們許多,實力穩固,三兄之母是元氏公主,不要說我,就是大兄怕也爭不過。”
以元氏公主之子稱帝,總是更能讓人接受一些的。
他的那些謀臣們急了,你不爭怎麼知道爭不過啊?
黃竹一旁吃吃笑道:“你們莫要以為四公子年幼無知,我看四公子心中早有成算。”
謀臣們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好像一下子就取得夫人與公子信任的道士,都有些納悶,“哦?”
黃竹笑道:“這帝位,肯定是要三公子來坐的呀——至少第一個一定是要。”
有元氏血統的人來做第一個皇帝,然後,之後的皇帝有沒有都無所謂了啊,朝代都改換完了。
“你這話說得簡單!”人家這第一個皇帝,要是就一直做下去了呢?皇帝是那麼好拉下馬的嗎?
“諸位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大將軍身體日薄西山,若是有朝一日撒手人寰,四公子既做不了皇帝,也做不了下一任丞相!”黃竹說道,“堂公子宇文護才是真正的繼承人,四公子只是拓跋廓的繼任罷了!四公子該做的,是韜光養晦,且由他們鬥著。”
那幾個謀臣你看我,我看你,勉強接受了黃竹的說法,但願他不是在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