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們聽說沒有,四少的新夫人昨兒墜了馬車?」
「誰不知道,還等你來,要不是永昌侯府的小侯爺武藝高強,京城怕是得大辦喪事了。」
「小侯爺真是文武雙全啊,更有俠肝義膽,救人於危難之中。如沒有他,嘖嘖,叫人想都不敢想。」
「四少真是克妻不成,好不容易娶了一個,又差點死於非命。」
「你知道什麼呀,這哪裡是意外,這是公主家的小郡主幹得,不知她哪一點看不順眼四少夫人,居然把自己的簪子插到了馬上,害得馬受了驚才會狂奔的,不然哪有這檔事。」
「哪家公主府?哪個小郡主?」
「哎喲喲,你連這都不知道,除了承平公主府上的小郡主,還有誰敢欺到杭家頭上。」
「這是為了什麼?他們兩家不是一向交好嗎?聽人說杭家的王妃的孃家侄女兒還嫁給了公主的大兒子呢。」
「這誰知道,或許是小郡主嫌四少夫人生得比她好唄。你們記不記得,前年有個外官帶了妻女回京述職,人人都誇他女兒才貌雙全,後來在吏部尚書家赴宴的時候不小心落在湖裡,當時只有小郡主與她一處。」
「行了,快別說了,小心掉腦袋。」
大家對自己的腦袋還是蠻看重的,但往往離了這個地方,回頭在另一群人面前就要忍不住吹噓自己剛剛聽來的熱門訊息,最後總結一句這是我家在王府當差的姑媽的丈夫的舅舅的堂侄兒說得。
這樣熱烈的情緒感染了一向謹言慎行的為官作宰者,衙門裡,人人都是小聲議論著。
「早上上朝之時,路上遇到了陸太醫,那麼早,就去莊郡王府診脈呢,看來這次杭家四少夫人受驚不小。」
「一介婦人,從賓士的馬車中摔下來,不躺幾個月怕是不行呢,換了男子怕是都心有餘悸。」
「公主府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大家都不再言語,只是或嘆氣或搖頭。
杭家,陸太醫一個人不敢拿主意,又從太醫院請來了徐太醫、顧太醫,三人會診。結果都是四少夫人受驚過大,夜有所夢,寢食難安,只得慢慢調理,卻沒有一個拿得出委實有效的方子來,愁壞了太醫院的太醫們。
第三日,太醫不頂用,杭家四少憂心妻子病情,抱著些微的希望,命人四處請普通大夫來看視,俱是連診金都沒敢拿就推了。
杭家四少夫人病中卻吩咐自己的僕人去出事的街上詢問有沒有百姓因她的馬車而出事的,受了傷的厚厚補償了一筆診金,毀壞了財物的原價賠償。一時間,人人都贊杭家詩禮傳家、憐貧惜弱,四少夫人慈悲心腸,自己病著還不肯叫人吃虧。
第四日,立章宮裡,太皇太后一臉疲態,苦口婆心數落著公主與郡主:「為什麼還不去杭家致歉,你們沒看見事情鬧得多嚴重了嗎,滿城人都在傳言公主府仗勢欺人,郡主心狠手辣,你們還嫌不把哀家的老臉丟盡了嗎?哀家囑咐過你們多少次,凡事謹慎些,輕易不要惹到杭家頭上,你們渾不當一回事。西瑤,你倒是說啊?」
傅西瑤愈加忿忿,尖厲得罵道:「那個董風荷有什麼了不起,別說受了點傷,怎麼就不摔死了她。」
「住口。傅西瑤,你再如此,別怪哀家不保你,你以為皇上不知道,皇上幾次都暗示了哀家,要不是哀家一力攔阻了,你以為你還有好日子過。」一盞流光浮動的翠玉盞猛地砸在地上,震得立章宮外侍立的宮女太監都抖了一抖,一套八盞的翠玉茶杯,少了這麼一個,就得廢了。
承平公主四十上下的年紀,是先皇的小女,生母只是個卑賤的太皇太后身邊的宮女,生下她不滿一年就沒了,太皇太后看著可憐,就抱到了自己身邊撫育,當親生女兒一樣待。她是皇上的姑媽,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