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想著,眼眶裡卻包了滿滿的淚,終於輕聲泣道:「娘娘,婢妾不能侍奉娘娘左右,娘娘往後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婢妾必會日日給娘娘念經祈福的,只望著娘娘歲歲平安,小世子聰明伶俐。婢妾以為這輩子都是當奴婢的命了,今日能重得自由身,真是連想都不敢想的,這些都是娘娘給的恩德啊。」
「什麼婢妾不婢妾的,以後你若得閒了,時常進府來看看我,就是念著咱們的情意了。」風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勸道。別看純姨娘二十出頭的人了,其實還是個孩子,估計連銀子都不一定識得明白。
純姨娘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滴,猛地起身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口裡說道:「娘娘大恩大德,婢妾沒齒不忘,來生做牛做馬繼續服侍娘娘。」
「瞧你說的,我要牛馬來何用。快起來。等你收拾好了,就來與我說一聲,我會命人送你過去的。」一瞬間,風荷有種風流雲散去的失落感,也許,很快,這個府裡就會變得安靜不少。習慣了熱鬧爭鬥的日子,一下子怕是適應不了呢。
純姨娘的身影剛剛遠去,徐氏卻帶了丫鬟匆匆忙忙走進來,面色急切,還帶了隱隱的怒氣與不滿。
不過,她依然沒忘了規矩,先給風荷行了半禮:「四嫂近來身子可安穩,弟妹瞧著氣色不錯呢。」
沉煙示意丫鬟搬了椅子出來,自己招呼人給徐氏上茶。
風荷笑著欠了欠身,對她點了點頭方道:「日日不是坐著就是躺著,倒是胖了些,只是又勞煩七弟妹來看我,快坐吧,咱們妯娌正好說說話。你們下去各自忙吧,我們若有需要自會喚人。」
在她的溫言細語下,徐氏定了定心神,款款坐了下來,抬眸笑道:「左右都是閒著,來與四嫂說說話恰好打發時間,只是又偏了四嫂的好茶好點心。」
「這有什麼打緊,只怕你們不來。嘗嘗,這是新醃的玫瑰滷子,酸酸甜甜的。」風荷推了推淺底白瓷小碟兒,一派閒適。
徐氏拿簽子吃了一小塊,細細咀嚼,才笑贊道:「果然開胃得很,難怪四嫂愛吃,連我都吃著爽口。四嫂有沒有聽說,婆婆今兒去恭親王府了,七少爺伺候著一塊去的。」她很快轉了口風。
不怪徐氏焦急,最近一月來,四夫人三天兩頭往恭親王府跑,每次都以打馬吊為藉口,今兒更是把兒子拉了一塊去,說七少爺近來讀書勞累,該去與表兄弟們散散心。而且聽人說,恭親王府近段時間頗為熱鬧,常常人來人往的,以前恭親王妃可不是個愛熱鬧的人,這樣的幌子要想瞞過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任是徐氏什麼都不知情,也能瞧出點端倪,何況徐氏一向敏銳,又早已多心,豈能看不出來。即便七少爺聽她的話只顧讀書,可架不住母親的吩咐啊,四夫人讓他去,他不好不去,可是若與恭親王府走得太近,徐氏實在放不下心。徐氏孃家那邊,徐老爺突染疾病,遞了告老的奏摺上來,皇上雖不曾同意,也說了讓他暫時休養身子,公事交給副手去辦。
因此一事,四夫人對徐氏是愈發看不順眼了,覺得娶了這個媳婦之後半點好處不得,反而把自己給氣壞了,還叫兒子與自己生分了。當然,恭親王那邊對徐老爺再有不滿,也不好明著發作,只能壓在了心底,等待秋後算帳。
風荷隨意得聽著,笑容恬靜悠遠,抿了抿唇:「四嬸娘多回孃家走動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七弟嘛,前兒下場剛得了秀才,四嬸娘心裡高興多放他散淡幾日也是慈母的心思。不過,我聽人說王府幾位少爺脾氣傲嬌,七弟在咱們府裡又一向有能為的,會不會與他們合不來呢?若那般,七弟妹正該好生撫慰些七弟,免得他著了氣惱心裡不快。」
徐氏細細聽著,先還有些不解,聽到最後恍然大悟,臉上的笑容終於真誠了許多,連連應道:「可不是。婆婆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