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齊齊跪下,謝了恩典。
幾千兩銀子,或許對風荷而言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既然她手裡有餘錢,幹嘛擺著看呢,還不如用到實際地方去。這些丫頭,跟著她吃過苦,受過屈,從始至終沒有想過背叛她,這份情意,就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親姐妹也不外乎如此。與其讓她們將來在生活上有煩難,不能安心為自己辦事,還不如減輕了她們的後顧之憂,讓她們個個一心一意。這幾個人,待到自己真正掌權了,都是緊要的管家娘子,風荷絕不會為一點小利而虧待她們。
她又把嫁妝分成幾塊,分別交給了幾個人去辦,正好趁著這次機會讓她們練練手,往後管家了不會不知柴米油鹽價。
一一吩咐下去,風荷才回房換了家常冬襖,外邊添了一件紫色對襟小馬甲,坐在炕上聽雲碧回話。
「茶樓茶鋪的帳都送來了,綢緞莊的也得了,幾個莊子裡,今年的出息這一兩日內也能進京了吧。奴婢把前十一個月的帳都合到一處算過了,今年茶樓一共賺了一萬八千二百九十五兩,這個月的不算。茶鋪賺了兩千六百四十兩,綢緞莊賺了一千九百八十兩。」雲碧捧著小冊子,細細念著,心裡也鼓舞起來,這應該是很多銀子了吧。再加上莊子裡的進益,真是好大一筆收入啊。
風荷閉上眼,與她估計的差不多,或者稍微好了一些。還有杭天曜手上一些生息,想來近幾日都會有結果出來,只怕不比自己的差。這些銀子,看著多,其實不經用啊,王侯公卿,隨意一個壽辰、婚禮,就不知要費多少銀子呢。當然,這些,眼下都是公中出的,但杭天曜一旦當了王爺,勢必要分家。
杭家勢大,可是人也多,這一分,每個房裡能分到的就不多了。尤其他們長房,還有三少爺、五少爺、十少爺,即便不分家,大體上的東西也是要清一清的,免得日後說不明白。這一來,真正到他們夫妻手中,能供他們動用的,就沒多少了。雖然公中自有收益,能勉強混個持平,但總要為他們後代多做打算。
杭家不比董家,人口簡單,入的多出的少,能年年攢銀子,杭家能保證不往裡添就不錯了。比如當初出了一個皇后,皇后在宮中也是如履薄冰,家中再不支撐,誰去支撐,皇宮那個地方,成千上萬的銀子不見眼的花呢,尋常富貴人家有幾個抵擋得住。
眼看天色漸深,杭天曜還是沒有回來,風荷不由急了。早上走的時候,杭天曜說過今兒沒什麼大事,不過進宮一趟,應該午後就得空了,怎麼竟這個時辰還不見人影。她提了心,往門口瞅了又瞅,問道:「爺有沒有派人捎信回來?」
「沒有,發落完了柔姨娘就出去了,還叫奴婢們晚上整幾個好菜,要陪娘娘一起用呢。」雲碧也是詫異,晚飯早得了,這人還不回來?
風荷坐直了一些,推開窗子往外瞧,夜色濃鬱,各處都已經掌了燈。正欲放下窗,恰好看見青鈿領著一個小廝往屋子這邊走,不是平野是誰。
風荷忙回身對雲碧道:「去把平野帶進來,我有話問他。」
雲碧福了福身,不到兩句話功夫,就領著平野進來了。
未及平野行完禮,風荷就搶著問道:「你們爺呢?」
「回娘娘的話,爺出宮之後去了天牢,似乎是皇上交代了什麼事,命小的回來給娘娘說一聲,讓娘娘先用了飯歇息吧,不要等爺了。」平野一面說著,一面偷偷覷了立在風荷身邊的雲碧一眼。
天牢?是不是要審什麼重要的犯人?可是審案這種事情自有衙門的人啊,幾時需要杭天曜出馬了,還是事關重大,不宜太多人得知?風荷想了想,也知這回急也無用,一切都得等到杭天曜回來了才知道,吩咐雲碧依舊送了平野出去。
一個人對著一桌子的飯菜,也沒什麼胃口,可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不想吃也逼著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