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曜嬉笑著摟著風荷親了一下,嘟著嘴道:「娘子,你說好就好,可是銀子……」
風荷又氣又好笑,躲閃著嗔道:「去,越來越不知分寸了,安安分分坐到燻籠上去,別攪得我不得安生,瞧你,把雲碧都嚇跑了。」
「娘子,大家都看著呢,莫非你想做一個悍婦。」他油嘴滑舌,覺得風荷生氣的樣子煞是好看。
兩人正在鬧騰,有家下的人前來請安。府裡世子爺和世子妃同時受傷,下人們還不一個個前來賣好,這來請安的人幾乎不曾斷過。
這樣才讓杭天曜略微安分了一小會。
說話間,就是天黑了。太妃娘娘等人直到夜深才回來,累了一日,各自回房安歇。
第二日,皇上罷朝一日,王爺沒有出門,打算好好問一問馬車的事情。
杭天曜坐了敞轎到大廳,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對風荷下手,太妃王妃也來了,這件事情,已經成為杭家眼下首要頭等大事。一屋子主子坐著,下人們伺候起來都屏氣斂聲的。
馬房的孫管事先被帶了上來,他之前是管理莊子的一個大管事,在王妃手下服侍過七八年的,後來吃酒誤了事,被打發到了馬房。生得還算周正,只有一雙眼睛轉來轉去,瞧著不大老實,尤其幾次瞅著王妃欲要說話。
王爺平靜地掃了一眼,沉聲問道:「那輛馬車是怎麼回事,說。」
孫管事以前好歹也當過大管事,可畢竟沒有被王爺這般看過,額上出了汗,連忙回道:「回王爺的話,小的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府裡的馬車都是按著主子分派的,為防萬一,多備了幾輛,那輛就是預備的,在這前從未動用過。前日晚上下大雪,把世子妃娘娘和郡主的馬車打濕了,小的們怕凍著了兩位主子,才請示過主子,換了另外兩輛備用的。小的真不知道馬車會出問題啊。」
「你不知道?你是馬房的管事,馬車的好壞不是你管的?每次出行前都要仔細檢查一遍,你居然沒有檢查出來,即便此事與你無關,也是你瀆職才引出來的禍事。」王爺的確有些生氣,這次不是運氣好,他們杭家的嫡長孫就沒了。拿著王府的月銀,辦事從來不盡力,這種人,留著也是一個禍患。
孫管事從大管事當到小管事,若是連小管事都當不成,甚至還有可能被逐出王府,不由急了,連連磕頭:「王爺,小的知錯了,求王爺給小的一個改過的機會吧。小的保證往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了。娘娘,求你為小的說句話吧,小的對王府忠心耿耿,這點娘娘是知道的啊。」
他情知王爺是個不講情面的人,想起自己曾經在王妃手下幹過好些年,王妃興許念著舊情為他說上一句,那樣他的罪過就請了許多。
可是,他卻不知,他這個行為引人遐想。王爺太妃輕輕瞅著王妃,王妃也不知為什麼,身上開始冒汗,不敢與太妃王爺對視,更別提求情了。
王爺看了半日,才放開王妃,對孫管事道:「你先別急著求情,兩月多前來休整車馬的人是你請來的?」
「是,是小的請的,府裡每年四月初、十月初都要將車馬檢修一次,請的都是城東張記車馬鋪的人。他們向來在王侯府邸間走動,規矩熟,手藝也是極好的,連著幾年王妃娘娘都命小的請他們。」孫管事只盼能脫罪,對王爺問話恨不得說得再仔細些。
他提到王妃的時候,幾人的目光再次移到了王妃身上,王妃躲不過,訕訕應道:「妾身聽說京裡一半的大戶人家都是請的他們,內務府平兒忙著供奉宮裡,這等小事不好勞煩他們,是以還不如請外邊的便宜些。」
王爺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轉而吩咐道:「去把張記車馬鋪的人叫來。」
下人趕緊去了,這邊王爺又問道:「休整的時候,這輛馬車的車軲轆曾經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