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城東宮。
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和東宮屬官們齊聚麗政殿。
除了在涇州的羅藝以外,剩下李綱、竇軌、裴矩、鄭善果、魏徵、王珪、韋挺、薛萬徹、馮立等一眾太子黨文武一個不缺。
長相儒雅的李建成,頭戴太子冠,身穿窄袖圓領袍,坐在大殿中央的軟榻上,吃了一顆侍女剝好的葡萄。
李建成讓侍女擦了嘴向一眾人問道:“秦王那邊最近有何情況?”
“稟殿下,秦王每天和天策府秦王屬官們聚在一起,想必是在預謀事情。”齊王府副護軍薛萬徹悶悶地彙報。
性格陰險狡詐的齊王李元吉不等李建成說話,搶先大聲道:“大哥,不能再等了,現在不是秦王死,就是我等亡。李世民手下猛將如雲,謀臣如雨,每天聚在一起必是商議對付我等的大事,大哥還要坐以待斃嗎?”
李元吉可不是真為了自己的好大哥,那姓薛的道士讖語說自己可當唐王。和大哥二哥相比,自己一點優勢都沒有,只能支援大哥先打敗二哥之後,再做打算。
大哥暗示過,他上位之後,會冊封自己為皇太弟,大哥不會食言吧......
自己這個志大才疏的弟弟倒也說的沒錯,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秦王都要強於自己這邊,李建成也明白,可眼下自己那個皇帝老子態度曖昧,自己優勢不大,事情很棘手。
長得如一個小老頭的魏徵挺了挺腰說道:“太子殿下,齊王說的沒錯,我們得加緊把秦王身邊的能臣猛將調離出去,剪除秦王的左膀右臂,這樣就算將來事情發展到不得不動手的地步,我等也有更多勝算。”
李建成眉頭緊蹙:“前幾日我向陛下上奏,從秦王府調離房玄齡杜如晦,陛下已經同意。沒了房謀杜斷,一群武將不足為慮。”
把房玄齡、杜如晦從秦王身邊剪除,就能穩操勝券了嗎?魏徵心中隱隱有些擔心。
“對,那尉遲恭不識抬舉,被李世民弄到原州躲了起來,已經和折威將軍楊毛髮生多次矛盾。前日密探來報,說是尉遲父子在原州城發現了一個什麼神仙,整天不務正業,縱使他再厲害,沒了兵權的猛將也還是個莽夫。”
李元吉在殿中說著密探彙報原州城中的事情,尉遲老黑被一個所謂神仙的少年蠱惑的事情,惹得太子黨眾人大笑不已,要是這秦王麾下都是如此之人,那自己等人也不會如坐針氈了。
李元吉陰笑,那尉遲老黑子在殿前奪了自己三次馬槊,讓他丟了大人,現在想來還是怒火中燒,久久不能釋懷。
“殿下,要不要讓燕郡王找個機會,把那尉遲恭......”魏徵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建成很是欣賞魏徵的果決:“那就勞煩洗馬了,派人去聯絡一下燕郡王。”
一位齊王府之人遞上來一個紙條,李元吉看了之後,臉色陰鬱。
“大哥,剛收到密報!”
“我有一側室,本是原州人,家中有一祖傳秘術,善養鴿子,可日行千里,原州到長安可朝發夕至。”李元吉魯莽囂張,對自己隱私之事並不忌諱。
“今日收到其家人信件,原州好像發生了疫病,好像被那神仙少年用仙法治住了。尉遲父子對其很是器重,尉遲恭視之為子侄。”
神鬼讖緯之說唬唬愚夫愚婦還行,太子黨一眾高官們則是嗤之以鼻。
這算什麼情報?高官們大失所望。
和齊王這般的蟲豸真的值得合作?這樣的貨色,怕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善於送信的鴿子但是新鮮,比什麼勞什子神仙仙法靠譜。
李建成對這個放蕩不羈我行我素的弟弟很是無奈,這麼好的送信方式不用來打探更重要的訊息,傳遞什麼鬼神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