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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落的視線一路從李策的前胸往下,最後停在他腰間上鬆鬆打了一個結的位置,餘清窈猶豫了須臾,又鼓起勇氣抬起頭道:“那……”
李策看懂了她的意思,連忙鬆開她的手,偏過頭急喘幾聲,好像險些岔了氣。
“殿下您、您沒事吧?”餘清窈吃驚,正要靠過去,檢視他的情況。
李策把眼睛轉了過來,看著她氣息紊亂,甕聲微喘:“……不用再擦了,我已經發出了汗。”
餘清窈驀然對上他幽黑的眸子,不知怎的,突然覺得後背有點麻麻的。
有一種臨淵而望,不知其中深淺,卻又令人又怕又好奇。
害怕失足墜入深淵,又好奇深淵的裡面是什麼。
“是、是麼?”餘清窈舔了舔發乾的唇,連忙就將視線從他的眼睛上移開,端量其他地方去了。
果然就如李策所言,就這一小會時間裡,他的鬢角都溼透了,甚至還有汗珠已經在順著他的下顎、脖頸滾動,一路洇入衣襟深處,整張臉都溼淋淋的,大汗淋漓。
雖然狼狽,但他眉眼潤黑,而又唇紅齒白的穠麗模樣異與平常,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才看上幾眼,餘清窈就心臟怦怦狂跳,從後脊到指尖都有些戰慄,她不由自主再次抿了抿唇,感覺自己不但唇乾舌燥,就連咽喉都乾的發裂。
這真的太奇怪了。
他明明病著,為什麼還會讓她臉紅心跳,連多看幾眼都不行。
就好像那深淵會倏爾化作兇猛的野獸,從下面一躍而上,將她一口吞噬。
不,不是一口。
興許會是慢條斯理,優雅地慢慢吞噬。
餘清窈不知道自己腦子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連連眨了幾下眼睛,將那些說不明白的東西晃出去。
不管怎麼樣,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她是不用再擦其他地方了。
她手忙腳亂從床尾扯起被子,直接兜蓋在李策身上,拉到他的胸口,蓋住那被她扯開而凌亂半敞的衣襟。
“那真的是太好了!”
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照顧
免去了要寬衣解帶的尷尬, 兩人都輕鬆不少。
李策稍閉了眼,緩緩吐氣。
餘清窈別起耳邊散亂的碎髮,將李策身上的那張薄衾打量了幾眼。
因為已入春, 而秦王身子向來康健,所以福吉他們準備的那張被衾偏薄。
平時用是足矣,可是如今看起來就好像有些太過單薄。
餘清窈聽人說起這個時候需要蓋厚實一些, 有利於幫助病人悶出汗,好讓病好得快些。
所以她就把目光落到床的裡頭。
她的那張被衾厚,被面下還夾了一層保暖的蠶絲,連倒春寒都能抵禦, 肯定比李策那張暖和。
李策本在閉目養神,生病是極其消耗體力的事, 忽然察覺身上有東西移動, 他悄然睜開眼, 就見餘清窈單膝跪在床邊,踏著細腰伸著手臂, 幾乎就是虛橫在他腹上。
因為單臂孱弱, 她的身子就像風吹葉子一般打打著抖, 垂下的衣料就在他身上蹭。
他一時啞然, 轉動了視線,順著她手指費力伸出的方向,就看見了餘清窈平時蓋的那床石榴紋面的蠶絲被。
她顯然是想去拿它。
李策把手從被子裡抽了出來, 半側過身,想幫幫忙。
可是餘清窈單手獨撐已是力竭,身子原本就沒有抬起多少, 李策這一轉身, 她便直接掛在他的側腰上。
明明她沒動, 卻顯得像是主動趴了上去。
李策身子僵了一下,才把臉扭了回來,餘清窈已經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