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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小暑。
秦王府還是頭一回設宴,還是秦王妃生辰這樣的大事。
上一次把事情都辦砸了的幾家今日都鉚足了勁要改過自新,重新在秦王夫婦面前挽回點好感。
因而備上的禮物十分貴重,只怕都將府上最稀罕珍貴的拿出來要給餘清窈做壽禮。
本以為秦王妃會推辭一二的,誰知道王妃娘娘當即表示喜歡,還悄悄問左右大概值多少錢。
這讓王氏十分驚奇。
雖然是王妃的壽宴,可是秦王府準備的並不豪奢,都是尋常的菜餚,分量也不大,甚至只能保證賓客能吃得五、六分飽。
不過到場的大部分人也不是衝著來吃宴席。而是衝著結交秦王殿下。
在男人們與秦王敬酒攀談的時候,女眷也圍著餘清窈說話。
經過上一回的事,眼下她們都對餘清窈極為恭敬,陪著十二分的小心,就怕再把秦王妃逼急了,會鬧得大家面上無光。
餘清窈還不知自己在別人眼中如何可怕,還想著儘量照顧到身邊的每一位夫人,把她們和背下來的那堆資料裡找上對應,針對不同的官職、身份和家中情況,才有了可以接上的話題。
好在她以前就學過說一些場面話。
譬如金陵城裡流行什麼香料、胭脂、喜歡什麼款式的裙子、圖案,都也是信手拈來。
貴婦們最喜歡聊的也就是這些,一但聊開了,就有說不完的話題。
觥籌交錯之間,餘清窈要去更衣,帶著知藍暫時退了出來。
走出熱鬧的宴廳,餘清窈輕搖著團扇呼呼扇了幾下風,又長長鬆了口氣。
“好累呀,這些人也太能聊了。”餘清窈還不知道別人是存了心要在她面前挽回形象才拉著她說個沒完,還以為是這些貴婦本來就是愛說。
正好拐了一個彎,身後的知藍半天沒了聲音。
餘清窈正想駐足轉頭,“知……”
一道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餘清窈眼睛倏然瞪大了。
“殿下?”
從旁邊走出來的人正是李策,他喝了不少酒,白淨的臉頰都浮出了酒態,幽黑清潤的鳳眸也微微泛紅。
餘清窈從他的身側看見在不遠處背過身去的知藍和福吉,兩人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說什麼,徒留她和一個看似沒醉又好似醉了的人對視著。
“殿下怎麼也出來了。”
李策環住她的腰,把她靠在了迴廊的圓柱上,低聲道:“是不是累了,抱歉。”
“殿下在說什麼?”餘清窈沒能理解,就伸手環住他的腰,柔柔問道:“殿下是不喝醉了?”
“你的生辰,弄得這樣嘈雜多事,還要你去應酬那些夫人……”李策撫摸著她的後背,繼續道:“若是累了,就找個由頭下去休息吧,你是王妃,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用管她們。”
原來殿下是為這個道歉。
“這沒什麼呀,我還能堅持一會。”餘清窈知道他要藉此生事,是為了更好的處置秦州這爛攤子,她只怕自己哪裡都幫不了他,又怎麼會為此而不高興。
她踮起腳,努力把手夠著他的背,輕拍了拍,“殿下才是,喝了那麼多酒,會不會頭疼難受?”
餘清窈雖然已經改變不少,可這個總是會把他放在心上,委屈自己的性子還是沒有變。
李策暗暗嘆了口氣,越發憐惜起她,便又牽住她的手,笑道:“反正出來了,我帶你先去看一件東西。”
餘清窈心想春桃也十分能聊,想必還能撐上一會,就點頭跟著李策走了。
秦王府有一處小的跑馬場,就在西苑。
李策的踏雪烏騅平日裡就養在這裡,餘清窈不知道李策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