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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隨我去書房寫吧,正好最近有一批軍資要送去西北,也方便送信。”
“可是蘭陽郡主她……”餘清窈還在擔憂。
“隨她去吧。”李策毫不在意,低頭問她:“走麼?”
餘清窈一直以來也很盼望能和阿耶聯絡,再加上李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的心也安定下來。
兩人到了書房,李策給她騰出一塊地方,放了信箋、筆墨供她使用。
餘清窈看著他在對面坐下,也抽了一張同樣的信箋。
“殿下也要給人寫信?”
李策‘嗯’了一聲,抬眸對她道:“有些事還是需要親自解釋一番。”
餘清窈並未追問他在給誰寫信,聽了他這句話就乖乖低下頭想自己的內容。
她比較苦惱的是這封信答應要給李策過目,那她要如何委婉地誇,能讓李策看了也能滿意……
她眉心微顰,久久不敢隨意下筆。
李策眼眸含笑,瞧了她一眼,提腕落筆,字跡流暢地如溪流從山澗裡湧出,躍然於紙上。
待他回過神,看向信箋的開頭。
僅四個字——吾妻清窈。
好人
柔和的微風從穿過洞開的窗牖, 將信箋一張張翻開,在書案上嘩啦啦作響。
餘清窈放下紫豪筆,看著被翻起的薄紙, 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滿當當寫了四頁紙。
再悄然抬眼,卻見對面的李策早已經擱了筆,撐著下顎, 不知望了她幾許。
“寫完了?”見她看來,他才慵懶出聲。
絲毫沒有因為被發現而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對她牽唇淺笑,鳳眸內勾外揚, 有種富而不驕的清貴感。
餘清窈用手指壓住信箋的邊緣,有些赧然地輕點了一下頭, 又將幾頁信箋歸攏起來, 規規矩矩捧起, 往他面前一遞,有些窘迫地道:“殿下, 請過目。”
李策倒是沒有推脫, 順手就接了過來, 只是他的目光沒有往信紙上落, 而是將接來的信箋放在了自己身前,與自己寫的那頁疊在一起。
顯然這個動作是表示,他不會看。
餘清窈不由鬆了口氣。
早知李策不看, 她也不用絞盡腦汁,寫得那樣艱難了。
不過也是該怪她,先前不該說那句話。
李策分明不會看人私信, 是她太過心急, 想以此來交換他的應諾。
“北邊的冰雪也化開了, 想必過不了多久虎賁軍又要拔營離開遙城。”李策忽然和她提起虎賁軍。
聽到有關阿耶的事,餘清窈的心也跟著一緊。
春夏兩季戰事頻發,守軍便不能再守著冰凍的黑河悠閒度日,為了不損壞百姓一年一度的春耕,他們要駐紮到更遠一點的地方,也好及時應對一觸即發的戰爭。
李策看見她臉上浮現擔憂,便寬慰起來:“明威將軍已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身邊副將也都年輕得力,虎賁軍威名在外,名副其實,你也不必過於憂心。”
餘清窈沉默了須臾,她雖然不曾見過真正的戰場,可是從她阿耶一次次受著傷回來也知道其中兇險,她既不能為其分擔,也不能勸他不去,身為將士,在他們身後是大旻的黎民百姓,是家是國,是以他們不能退卻,也不會退卻。
可作為女兒,她還是自私地只想著自己的那些小事,因而巴巴問起:“那我還能收到阿耶的回信嗎?”
她知道開春後戰事頻繁,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上一世她在餘家乃至李睿的勸說下不敢寫信去打攪她阿耶打仗,生怕自己字裡行間的苦楚會讓他看出端倪,令他在戰場上分了心。
可重活一世,她想起死前那些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