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微涼天。
愛丁堡剛下過雨,有些落葉在飄零,頗有些許寂寥味道。
溫帶海洋性氣候總是這樣陰雨天氣多,好在晝夜溫差不算太大。
裴白菜下了飛機,站在機場的那一刻卻有些茫然,因為她感覺自己應該是瘋了。
因為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件,就像是得到了什麼信念,非要不遠萬里奔赴一場未知的相見。
好像有點犯賤。
但很多事就是這樣,或許旁人看起來無法理解,但對於自己來說卻無比重要。所以因為是喜歡,什麼事都值得。
反正因為爭議,工作差不多都停止了。裴白菜也忽然有了厭倦,不想在那個逼仄的小首爾在憋著了。還不如出來走走。
如果能遇見,那就是緣分的旨意。如果不能遇見,好像也沒什麼關係了。人生就像是一場奔赴,亦或是逃離。唯一的區別只是有沒有人在等待而已。
愛丁堡的機場很迷你,sixt租車點就在機場外。裴白菜提著簡單的行李,帶著帽子和墨鏡,像是一個迷途中的揹包客。她英語很一般,但沒有打算請導遊,而是買了一個翻譯機。
地圖上現實酒店離得不遠,走路也就十分鐘。因為也不急著去見誰,裴白菜提著小行李箱,就按著地圖漫步走過去,看著四周的風景。
愛丁堡不是一座讓人看一眼就喜歡的城市,給人的感覺一如它的氣候,有些陰鬱、沉悶、寂寞。但這份疏離感卻沒有太多的冰冷,好像只要走進去,就能融為一體。
這種氛圍讓裴白菜的心情不知道為何竟然輕鬆了很多。可能是因為整座城市都在無聲的注視著,而自己內心的小壓抑,顯得就微不足道了。
所以說人在不開心的時候,最好的辦法不是做點什麼開心的事情,而是讓這份不開心有一個對比。
也許這就是自己來到這裡的意義,裴白菜這麼想著,乾脆把王太卡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這一次才不管他,自己要好好安靜一段時間。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有些人和事情珍貴就珍貴在他們有且只有一次。
好在裴白菜很有時間,嗯,也很有錢。
晚上,又下了一場雨。裴白菜只是簡單吃了點東西,自己回到酒店裡,看著窗外的城市飄搖在雨中,直到城市的燈火黯淡,最後倦意襲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夜睡的很安穩。直到第二天,好不容易冒出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身上,裴白菜才從昏沉中醒來。
看著窗外街上的人來人往,想著自己好像已經遠走高飛,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
裴白菜漸漸陷入到了這種孤獨之中,但不同的是,她真的很享受這種孤獨。
在往前無數年的人生裡,她只是為了一個“出道”的目標而努力著。作為“艾琳”的她,就已經近乎是人生的全部了。
而現在,她不是艾琳,也不是某人的裴白菜,她就是她自己,甚至可以沒有一個名字作為代號。現在的她在所有人眼裡,只是遊客a或者遊客b。
沒有人會讓她怎麼去做,所以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想去吃東西的時候就去吃,走到門口忽然不想吃了,轉身就走。這樣的自由其實簡單到可笑,但裴白菜卻真的喜歡這種小小的放肆。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一個人走走停停,或者坐在教堂前的椅子上吹風,一待就是一下午,在興致結束的時候痛痛快快的離開,不多囉嗦。不用猜測別人的好惡,也不用在乎鏡頭的方向,隨意的消遣寂寞。
閃爍的回憶總是措不及防,裴白菜忽然長呼一口氣,好像是把心裡的一些事情也就這麼撥出去了,然後被吹散在風中。
裴白菜原本冷淡的表情有了生動的模樣,最後像是水中漣漪一般,露出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