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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竟在秦州以太子之名行事?!
李睿又驚又怒。
這怎麼可能?
他派人一直盯著明淳帝那邊的動靜,也沒見著他與李策之間還有什麼聯絡,再加上現在金陵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近月來朝臣都對他更加敬重,就連太子一派的大臣也頻頻有向他示好之意,在朝會上對他提出的策略見解更是一邊倒的支援擁戴。
父皇也對他和顏悅色,還時常召他入宮下棋、散步。
這可是從前只有李策才有的待遇!
更何況昨日張閣老還當著他的面向明淳帝提起早日立儲一事,當時明淳帝還特意問了他的意思。
他本以為這是父皇在暗示他,自是高興不已。
可李策斷不會無緣無故亮出太子的身份,他怎敢如此行事?
就連他,明明離著儲君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遙,都不敢出位僭言、行僭妄之事。
除非……
如此多的反常讓李睿越想越驚。
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後面等著掐住他的脖頸,將他生生扼死。
不對勁!不對勁!
一定有不對勁,一定有他忽視掉的地方!
是父皇,父皇還沒有放棄李策,他還寵信著李策,甚至在他離開金陵前,就在那一天的夜晚,曾經許諾過他什麼,他那時候的懷疑沒有錯!
李睿的面孔瞬間變得鐵青,嘴角抽搐不止,手指用力捏著信紙,不住地顫。
很快他唇角又掛上了冷笑。
既是如此,父皇的心思如此難料,他就少不得要主動為自己爭取了。
他怒極反笑,一張臉詭異到了極點,坐在太師椅上,陰惻惻地問:
“李策究竟何時回來?”
管家臉色蒼白,魂都好似飄離了身體,兩眼無神地道:“……好似、好似還沒那麼快。”
李睿咬牙切齒,心裡的怒火無處宣洩,只恨恨道:“他到底還在秦州磨蹭什麼!”
秦州。
夏樹蒼翠,驕陽似火。
行人都躲著烈陽,晨出而作,日升而歇。
正是響午時分,路上行人寥寥,只有十幾輛滿載著草糧的馬車緩緩行來。
那是齊州供應虎賁營的糧草車隊。
明威將軍對糧草向來十分重視,若無要事,都會親率著小支隊伍,提前過來盯著,就怕枝節橫生,到口的糧又沒了。
他剛瞧見糧草車隊,忽而就見隊伍裡兩匹馬疾馳而出。
一匹大馬體黑油亮,高大矯健,另一匹小馬紅白間花,輕盈靈巧。
明威將軍伸著腦袋,定睛一看,不由又驚又喜。
嘿!他的乖乖閨女竟然學會了騎馬!
學會
兩騎的速度可比糧草車的速度快許多, 即便如此,明威將軍還是等不及了。
一拍馬,他樂呵呵地迎上去。
“姩姩!”
明威將軍揮動著雙手。
他本就生得高大顯眼, 這一晃起來,就彷彿一整座小山在搖。
餘清窈可不敢學她阿耶那樣兩手脫韁,只敢揮出一隻小手, “阿耶!”
亮晃晃的陽光強烈,照得少女肌膚似雪,粉頰紅潤。
光線映入她的眸子,澄亮透徹, 她的笑容燦爛,就好似盛放的夏花, 一簇簇開著, 鮮豔奪目。
她今日頭上沒有帶著繁瑣的珠釵, 而是照著遙城的習慣,用簡單的髮帶綁起烏黑的髮辮, 髮尾在身後飛揚, 她的身影越來越近。
恍惚中明威將軍好像看見了從前的景象, 每每打完仗回到家中, 女兒就是這樣急匆匆跑過來,對他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