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叫了一聲姐夫,足夠何兆高興一整天,看著張英被新郎接走,他蹲在院壩上唉聲嘆氣,欲言又止地看肖緣。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羨慕什麼,肖緣當做沒看見。
何兆就轉過頭去,跟小忠咬耳朵,肖緣拍了他一下,“你再亂教,我就不讓他跟你玩了。”
酒宴結束之後,何兆送肖緣回家,她不想跟他走在一起。何兆雙手插兜晃晃悠悠走得慢,肖緣就加快步子離他老遠,等何兆趕上來,她又慢下來。
何兆立在原地,語氣威脅,“肖緣你故意的是吧?叄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我到了,再見。”
肖緣噗噗笑,叄兩步跑上門前的小土坡,朝他揮揮手。何兆一口氣噎住,對著緊閉的大門望眼欲穿,等了半天也沒再開啟的跡象,焉頭巴腦地回去了。
李繡正在家裡縫被子,看兒子回來了,問他婚宴辦得怎麼樣,熱不熱鬧。何兆興致缺缺,“湊合吧。”
李繡趁機調侃兒子,問他以後想辦個什麼排場的婚禮,何兆想了想。他家小丫頭雖然比較務實,肯定不會在乎什麼排場,但他不能因此吝嗇。該給女方家的縫紉機、腳踏車啥的一樣不能缺。
她都沒什麼好衣裳,得買幾套結婚時候穿,之後的或者扯布自己做或者買成品,總要有像樣的。他屋裡沒怎麼裝扮過,梳妝鏡、衣櫃、臉盆、保溫瓶啥的都得有。
最重要的,該早早準備一張新床,總不能到時候還是陪他從小到大那張,惹人笑話。何兆陷在自己的幻想裡,一會兒興高采烈,一會兒愁眉苦臉,給李繡看呆了。
他跑過去抱住李繡的胳膊,“娘,我的親孃,你兒子要是結婚,裡裡外外你得資助一把吧。您放心,這筆買賣絕對虧不了,往後就從一個人哄你開心變成兩個,多划算。”
李繡不想理會他的胡攪蠻纏,跟兒子如出一轍的濃眉瞪開,好整以暇,胸有成竹道:“說吧,哪家的姑娘啊,我是不是快當婆婆了。”
何兆嬉皮笑臉,“早著呢,你要當婆婆也是最年輕最好看的婆婆。到時候我給你兒媳婦領過來,她得管你叫姐。”
李繡嫌棄地推開兒子的臉,心裡已經有幾分確定何兆這是談物件了,卻不急著問是誰。兒子這一年來的變化她看在眼裡,知道上進努力了,以前倔得像頭驢,讓他去幹什麼都說沒興趣。
先前突然想過去學開車,到了縣城也並沒有打著學習的幌子胡亂鬼混,而是真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地學車。那麼怕髒的一個人,竟然不怕吃苦,修車也肯上手,他五叔跟他們說,何兆自己一個人在外頭是真勤快又上進。
現在多懂事,說明那姑娘對他的影響都是積極向上的,那個人讓他產生了要努力要養家的念頭,這是真喜歡啊。他們家不是未開化的父母,支援兒子自由戀愛,只要他過的開心舒服就成。
這都來打探她的口風了,離見兒媳婦還會遠嗎?李繡是真不忙。卻沒想到,她第一次聽說何兆的物件那從流言裡來的。
河子屯不大,大隊人家加起來不過幾十戶,雖然住處都隔得遠,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還是很快就人盡皆知。李繡妯娌過來家裡找她說話,無意間提起那事的時候,李繡還不知怎麼回事。
何兆大伯孃吐掉嘴裡的瓜子殼,拿眼睛斜李繡,“哎喲,你還不知道?外頭都說呢,你家小子跟肖家那個叫小緣的談物件呢,兩個人手拉手嘴對嘴的,都給人看見了。”
何兆大伯孃最不忿全家老小都偏著何兆,尤其何家奶奶,簡直當個心肝肉,不知藏了多少私房以後要留給何兆呢。何兆要是個好的也就算了,偏生是個混不吝、遊手好閒的,憑啥呀,她家兒子差哪了?看吧,壞痞子就不會幹好事,小時候招貓逗狗,長大了就知道偷人了。
李繡臉色一垮,義正言辭道:“他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