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五,今年最後一個滿月之夜。
蒼天似乎施捨了一些顏面,暫停了連日的飄雪。
露出淡藍色的天空,太陽邊緣模糊,驅趕著空氣中的寒氣,
同時融化著地面的積雪,使得夜晚的寒意比雪中更甚。
然而,在這樣寒冷的夜晚,
距離常州府百里外的一片海灣,卻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方澤和堂兄方廣兩人,藏在海灣附近的小山坡後,
注視著遠處那些圍坐在篝火旁暢飲狂歡的海盜。
方澤內心滿是憤慨,咒罵道:“痛飲吧,都盡情喝,一會兒送你們歸西!”
他們身後,跟著兩人大約一百多名部下。
不得不說,方澤對堂兄方廣的評價確是一針見血。
此刻儘管寒風刺骨。
但方廣的手下卻依然穿著破舊的棉袍,悄無聲息地蹲在土丘後的林子裡。
除了偶爾傳遞酒囊的微弱聲響,幾乎沒有任何動靜。
相比之下,即使是方澤的錦衣衛,穿著更厚實的防寒衣物。
也有人忍不住站起跺腳取暖,紀律性顯然不及方廣的廂軍。
兩人又悄然下坡觀察了一陣。
直到確定大部分海盜已醉得不省人事,才返回林中。
方廣一邊讓手下開始活動凍僵的身體,以免戰鬥時受限,一邊對 方澤提議:“據我們觀察,他們船上幾乎沒人留守,還送去了酒肉。”
“現在船上的人想必也已爛醉如泥。”
“等會兒我們分頭行事。”
“我帶人去襲擊他們的營地。”
“你率隊直接上船,怎麼樣?”
方澤明白這是方廣擔心他的手下添亂,便爽快地答應了。
待手下們舒展筋骨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無聲無息地分頭從小土坡兩側離去。
方澤帶領錦衣衛來到海灣邊,注視著黑暗中簡易碼頭上的幾艘大船。
他低聲向手下指示:
“共有六艘大船,一會兒四人為一組。”
“上船後儘量輕手輕腳。”
“直奔有光亮的地方,把人解決掉!”
說完,方澤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嚀道:
“船上的一切暫且別動,只要拿下海盜,到時候都是我們的。”
“誰要是現在給我捅婁子,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念情面!”
方澤話音剛落,營地那邊已傳來廝殺聲。
藉著營火的光芒,方澤瞥了一眼,隨即帶領手下悄悄朝大船靠近。
由於海盜的疏忽,兩邊的行動進展得異常順利。
爛醉如泥的海盜們幾乎無力抵抗,紛紛倒在方广部下的刀下。
而方澤這邊則更加輕鬆。
每艘船上留守的水手寥寥無幾,通常只有一兩個。
加上夜晚退潮,船隻一時無法移動。
方澤的錦衣衛悄然登船後,輕鬆掌控了六艘大船。
一切就緒後,方澤和方廣並未鬆懈。
他們一直保持警戒,直至天邊泛起曙光。
清理戰鬥痕跡的工作剛剛開始。
他們將前一夜斬落的海盜首級彙集一處。
兩人仔細計算了一番。
這群海盜共有三百二十七名成員。
除了幾個鄭家送酒菜的僕役被捆綁一旁。
其餘海盜的頭顱,此刻已堆積在營地中央。
而他們的部下,只有少數帶傷,無人嚴重受傷或陣亡。
不僅如此,除了海盜們。
他們在營地和船隻中還發現大量貨物。
雖然尚未詳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