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哦,嗯?”
艾巒還在情緒裡出不來,後悔自己問太多,戳中老頭悲傷的記憶了,老頭倒是恢復得快,還疑惑地問了她一嘴,“怎麼,你真要在這裡住一輩子?”
“不是你說我是巫女,說我出去會被獵殺的嗎?”
這老頭怎麼出爾反爾。
“修復技能不是你獸體自帶的嗎?”
不是,這不是她之前自證清白的話術嘛。
這老頭是不是年紀大了神經錯亂了?
但看他表情也像痴呆……
艾巒懵逼,“那你兜這麼大一圈為了什麼?”
“驗證。”
無論艾巒是不是巫女,賈迪作為互回部落的大家長,他都沒有要處死艾巒的意思,但他要驗證艾巒身份。
她若不是,相安無事;她若是,便以她是的方式護她周全。
巫女沒有錯,即便當初知道阿芒是巫女,賈迪也不贊同父親的做法。
阿芒用她的巫醫術救助了很多人,她從未害過誰,可賈迪的見證沒有說服力,那個時候他太弱小了,他除了隱藏她,別無他法。
他安撫阿芒再忍耐一下,他也跟自己說再等一等,等他強大一些,強大到可以抵抗他的父親,強大到他可以在這片土地上說話算數,說到做到,讓她不再受他人指著和攻擊,更不必躲躲藏藏,可以跟他回到部落,重新過起正常人的生活。
可她在奴隸時期經歷了太多,那些人也曾說過這樣的話,甚至比賈迪說得更為動聽,他們總是這樣,善於偽裝,先是安撫她,隨後又露出暴戾的一面。
她接受不了她愛的人終究也是個謊言,最後也一樣要囚禁她,在心灰意冷之際,她選擇了自盡。
這也是艾巒那日無意間一句話激怒賈迪的原因,阿芒是他的心結,他未曾真的囚禁過她。
好在艾巒出現了。
如果說阿芒是賈迪潰爛的傷口,常年發作,從未痊癒,那麼艾巒就是那粒沙子,她橫衝直撞地跌進了賈迪的傷口,讓他更疼。
也就是這種更為劇烈的疼痛,喚醒了不敢回憶又沉寂在回憶裡的靈魂,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在以麻痺自己的方式贖著毫無意義的罪。
改變獸世對巫女的偏見,是賈迪一直想替阿芒做但又來不及做的事,如今艾巒來了,生鏽的年輪,再一次重新轉動。
“你怎麼舒坦怎麼來,互回部落是你的家,倘若有人非要揪著你是巫女這事不放,你便讓他證明你是,而不是你證明你不是。”
艾巒聽了目瞪口呆。
這老賴老頭在教她耍無賴?
是啊,誰說她是就讓誰證明,反正她不承認,誰再不依不饒擾亂部落秩序,那就是另一種性質了。
這哪裡是什麼臭老頭,這分明就是好大爹!
“結界我已經開了,你隨時可以離開,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便不與你墨跡了。”
“大爹慢走——!!!”
這新稱呼可比老頭順耳多了。
“屋裡的書你隨便拿,反正也只有你看得懂。”
她好像又回來了。
其實艾巒痴迷書庫的時候,賈迪就多次站在門口,只是她看得入迷,不曾發現身後有人。
她真的很像阿芒,只是一個專注閱讀,一個專注記錄,但那全神貫注的樣子,彷彿就是同一個人。
在賈迪離開後,艾巒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書庫又埋頭待了幾日。
阿芒的書庫全是手寫書和手繪書,沒用過的空白獸皮書也有很多,看得出來,賈迪大人是真的寵愛他的妻子。
她愛記錄,寫寫畫畫,他便去狩獵,給她準備足夠多的獸皮。
雖然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