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痕跡太明顯了。
他被“她”帶大,變強,但他留不住“她”。
如今在她艾巒這裡,他換了個立場,卻在做同一件的事,他想求證他養大的寵物,也是可以從“抗拒”變成“服從”的。
“……”
艾巒一愣。
她句句戳中他痛點,咄咄逼人,還以為會被她激起一場腥風血雨,男人卻不接茬,顧自離開。
男人空洞地走在街上。
滿城歡笑。
螢石在紅色燈籠裡,熠熠閃爍。
人們認出城主,但不敢上前搭話,紛紛後退,保持距離。
隨著男人的離去,院子安靜的可怕,艾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忽然,沒了奔跑的動力是怎麼回事?
是啊,男人走了,她又有逃跑的機會了,可是落杉的背影已經印在了艾巒的腦海裡。
原來,她並沒有忘記那一幕。
他來這裡做什麼,還跟阿嗚在一起。
理智告訴艾巒,那件事可能有誤會,他是來解釋的,又或許,他有一套自信的說辭,前來說服她。
是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她現在就更不需要他了,不是嗎?
猝然,寒意襲背。
艾巒猛然回頭,男人竟已折返,眼神銳利,發出最後警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從,便是這驀軒的女主人,若不從,莫怪我。”
艾巒不語,但手中的宇凌槍已給出答案。
“好,很好……”
“你真的跟她很像……”
“不知好歹!”
“那就……”
“去死——!!!”
男人就像變了個人,目光兇狠,猛然進攻,勢不可擋,少女被連連逼退,宇凌槍在男人身上也毫無辦法,擋不住傷害,也傷不到男人。
“一句話的事,為什麼就是不肯服軟!”
哪怕騙他也行!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為什麼不理會!”
男人怒吼著。
“是我獸品低階配不上你嗎?”
“那你又為何找一隻低階雄性結侶!”
“他算個什麼東西!”
“你眼裡為什麼就是沒有我?!”
“你為何看不見我!”
“你若這般嫌棄,當日為何收養我!為何教我強大!又為何日日與我作伴!是你承諾過我不離不棄的!!!”
男人發了瘋一樣地嘶吼著,接二連三地發起進攻,艾巒被一次次擊倒,他顯然是將擠壓多年的不滿發洩到了艾巒身上。
“呯——”
艾巒被狠狠地砸在高牆上。
牆面轟然倒塌,碎石紛落,淹沒少女嬌小的身軀,唯有佈滿鮮血的銀槍裸露在石縫間。
那都是她自己的血……
男人也後知後覺,恍過神來。
是啊,他在幹什麼,他一個強尊,竟然對一個低階少女重拳出擊,而她明知不是對手,卻義無反顧地接受他碾壓式的打擊。
男人如夢驚醒,衝到亂石堆,慌張扒拉,少女依然不省人事。
沾滿鮮血的面孔,依舊倔強。
“翼麟獸真該被滅絕……”
男人抱起昏迷不醒的少女,呢喃細語,說著那日在郝城一樣的話,可神態卻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