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說這一間是他的房間。
他才不要什麼房間,他要跟她睡一起,他要纏在她身上。
她擦完藥就走了,也不幫他撓一下,真是個殘忍的女人,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臨走前紅唇還緊密著,他知道她在偷笑。
在隔壁的隔壁,另一個傢伙也不爽這個房間安排。
他堂堂莫奪爾的少主,十八個區都有獨棟樓宇。
但在互回部落,卻也不得不低頭,只有這一間屋子是完整屬於他的。
真是離譜,他居然真的只有一間屋子。
不過也是,媳婦都沒追回來,有間屋子分給他,已經很不錯了,要是再鬧騰,怕是連這間屋子都沒他份了。
砷域那小子來了,也一樣只有一間屋子的份。
要是不滿意,就去院子打地鋪。
在艾巒這裡,什麼花裡胡哨的,都會被她鎮壓。
她的家,變成了宿舍。
他們都覺得自己是了不起的雄性,都想被她標記,跟她結侶,也都想獨佔她,無奈都這麼想,事情就辦不成。
是啊,競爭一激烈,最後誰都沒有獨佔成功。
加上她本來就不是一隻普通的小雌性,要是把她惹毛了,她也是會拔槍跟他們打的。
簡單的求偶行為,變了味。
莫名其妙地成了被她飼養的寵獸,明明她自己也是隻獸。
聽到腳步聲,某人閉上了眼睛。
其實他不閉眼睛也可以,布條遮著,沒人發現他的眼睛已經恢復了。
戰鬥腦是不會考慮戰鬥以外的事的,她的血液是沸騰的,神經是緊繃的,即便是地下城的男人出現,艾巒那會兒也不怕。
可是大部分的時候,是沒有那種狀態的。
比如現在。
艾巒就有些尷尬。
這傢伙是她的前夫。
如果說第一天帶他來,是因為他傷勢重,不省人事,倒也說得通,但一連幾日,他都不講話,也一動不動。
遮著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睜著還是閉著。
這跟艾巒預想的不一樣,她以為他醒來以後就會自己離開。
現在好了,也不知道他幾個意思。
醒肯定是醒著的。
雖然心裡犯嘀咕,但艾巒的手卻和往常一樣,進門就給落杉換藥,換繃帶。
當然,眼睛是她萬萬不敢碰的。
她是藥師,藥都是她親手調製的,她對他的身體也很瞭解,他眼睛肯定好了,所以她不敢碰他眼睛上的布條。
不然更尷尬了。
艾巒快速弄完,起身要走。
“咣噹”一聲,藥盒子落了一地,繃帶滾到門口。
他捧著她的臉,冰涼的指腹在她滾燙的耳後輕柔摩挲,深吻著他思念的唇,探取花蕊裡的馨香柔軟。
是清晨的凝露,也是深夜的曇香。
他依戀著她身上混著藥草的體香。
痴迷於她柔軟嬌嫩的身軀。
她在海域待了兩個月,在砷域待了三個月,在坼汀大陸待了一個月。
她不在他身邊的每一天,都如此漫長。
他忘了扯出攝心蟲時的懊惱,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忘了是因為什麼,不想再跟她扯上關係。
在坼汀大陸,她也沒有做什麼,至少對他來說,他不需要她為他做什麼,即便不處理這些傷口,他也能自己痊癒。
僅僅因為她靠近了,他堅持的距離,瞬間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