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中時確實在桐溪鎮上過兩年學,不過連請家長都沒有過。
哪裡會發生什麼大事。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鄆言對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記憶有些模糊,就連他在桐溪鎮居住過都有些記不太清楚細節。
洗漱一番,坐在桌子前,父母已經和好了。
鄆梅心裡還是有兒子的,摸了鄆言額頭,不燒啊,還是那個夢嗎?
鄆言點頭,大概有五六年的時間,每隔兩個月他都要做一次這個夢,夢中始終有個聲音,呼喚他去桐溪鎮。
該不會是被什麼髒東西魘住了吧?彭爭文隨口說道,可這樣的話從他這個哲學教授嘴裡說出來也太不可信了。
鄆梅翻了一個白眼,這些在我們心理學上都是可以解釋的。也許以前言言身上真的發生過什麼事情,要不我們再回鎮上看看吧?
鄆言安靜地吃著飯,他今年二十三歲,快要碩士畢業了。父母二人都是高校教授,開明溫和,在教育問題上張弛有度,鄆言本身也好學,從小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畢業論文已經提交,沒什麼大問題的話,今年六月他就能畢業,到父母所在的高校任職,先從助教做起。
鄆言一向沒什麼大的志向,這樣的日子在他看來,輕鬆愉快,很是舒心。
唯一不好的是,那個詭異的夢,就像一根大喇喇橫在他平坦人生道路上的刺。
格外扎眼。
馬上就清明節了,剛好我們回去給外婆燒紙,你說對吧媽媽?
爸爸說得對,小言,我們再去一次吧?
鄆梅拍拍兒子的手,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帶鄆言回桐溪鎮了。
用他們夫妻所擅長的哲學、心理學都解決不了鄆言的這個夢,他們只能帶著兒子一次又一次回到桐溪鎮探尋原因。
估計這次也只能無功而返。
但也能給鄆言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清明節這天,陽光明媚,小假期刺激著人們走出家門,到郊外踏青。
城裡不能燒紙,祭奠也都是帶些花去。
鄆爭文開著車,載著老婆孩子趕回老家。
他們夫妻倆來自於同一個地方,高中時談戀愛結婚。
彭爭文父母早逝,乾脆就入贅鄆梅家中,後來兩個人考上大學,成績優異,順利留在大學當老師,生下鄆言。
老家離城裡足足跨了三個省,路途約有七百公里。
彭爭文和兒子輪流開車,到了滇省界限處,已是下午三點多。
停在服務區休息片刻,鄆言接替老爹的位置,開車繼續往前走。
今天出行的人太多了,天黑前能趕到鎮上就不錯了。
不知道老房子變成什麼樣了,我們這麼多年都沒回來住過,你說我們退休後回來住怎麼樣?
父母在後座商討著退休以後的事,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天色也變得灰濛濛的,遠處的山頂處一大片烏雲。
完了,夜裡十二點之前能趕到鎮上都算不錯了。
滇省多山,雨天路滑,車速不能過快。
鄆言抿著嘴唇,開啟雨刷,放緩速度認真開車。
長途最無聊,鄆梅和丈夫聊了會,便有些倦了,靠在丈夫身上睡了過去。
彭爭文抱著她,對前面開車的鄆言說道:我也睡會,你小心點開車,我們下個服務區換位置。
鄆言嗯了一聲,從後視鏡看去,父母已經睡著了。
高速上路況倒也不算太差,鄆言不是很累,到服務區也沒有停。
最後的幾十公里順利走完,下了高速,再行駛十幾公里的山路,天已經黑了。
開燈開啟,路邊一閃而過一塊石碑,上面漆寫著桐溪鎮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