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往徽州城,沿途水路較多,雨水又是很勤,所以行進速度緩慢。
全程不足一千公里的路程,硬是用了差不多一個月才到。
踏至徽州古城,我們便被眼前的徽派建築所震撼,到處都是高高的白牆黑瓦;到處都是傾斜的坡面屋頂;門樓、窗欞、翹角屋簷,均雕刻有精美花紋,到處體現著百姓對於建築物的獨到理解和熱愛。
在驛館安下腳之後,我們一行便馬不停歇的打聽城中鐵匠鋪的位置。
鐵匠鋪的手藝已是名聲在外了,所以,我們並沒有費什麼周折便找到了地方。
就在城西南角,一家偏大的正方形庭院佈局,東、北、西三面均設有高大房屋,南邊則是通體的高大車間,豎起的煙囪正冒著筆直的黑煙。而開闊的院落內放置滿了各類兵器架,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農耕工具,青銅禮器。
可見,除了民用器具,這兒應該還承接朝廷指定銅鐵器。
此時,一名面板黝黑的小夥計注意到了我們。
“你們是何人?有何事?”
我忙上前執禮。
“我們是從武陵來的,專程來訂做鐵器的。”
小夥計也挺客氣。
“哦,請隨我來。”
夥計引領我們來到錘聲嘈雜的大車間內。
本來外面天氣就夠悶熱的啦,誰知裡面溫度更高,燒製通紅的煤炭轉化成一股股的熱浪,使人汗流浹背,無法呼吸。
“掌櫃的!他們幾個要趕製鐵器!”
小夥計向一位比他面板還要黑的人吼道。
那人年齡約在四十歲上下,相貌板正,身著單衣薄片,滿身汗珠。他側著身打量著我們幾個,接著和小夥計又說了些什麼,然後就又自顧自的忙碌起來,再沒看我們一眼。
小夥計抬手指引我們往外走,我們也只好走出車間。
“你們看上什麼兵器可以隨意挑選,掌櫃的說了,可以給你們算便宜一些。”
聽完小夥計的話,我立時明白,掌櫃的這是拿我們當普通買兵器的了。
我當即解釋道:“這些我們都不要,我們要訂做一種···訂做一種···哎呀!我還是和你們掌櫃的說吧!”
說完,我快步又奔向車間。
來到掌櫃跟前,他正不斷的揮舞著大鐵錘,燒紅的鐵器正被他單獨反覆捶打。
“掌櫃的!掌櫃的!”
我衝他吼道。
他放下鐵錘,轉過身來不耐煩的大聲說道:“需要何種兵器你們自己隨意去挑啊!沒看到我正在忙嘛!”
我深表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外面那些兵器都不是我所需要的。”
說著,我從懷中掏出提前畫好的圖紙絹帛,展示在掌櫃面前。
當看到圖紙的那一刻,掌櫃的目光立時被深深吸引了。
“此為何物?又有何用途?”
掌櫃的瞟了我一眼,繼續盯著圖紙好奇問道。
我用手指指著圖形道:“這叫膨脹螺栓!這個呢,叫做登山卡扣!”
掌櫃的衝我吼道:“你說什麼?大點聲!”
隨即,我加重聲音道:“這叫膨脹螺栓!這個叫做登山扣!”
顯然,他是長期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導致耳朵聽力下降的。
他指引著我向車間外走去。
來到安靜角落處,掌櫃的開口道:“你們是什麼人?需要趕製的這種物件又是何用途?”
我掏出金腰牌亮明身份道:“我是黃門侍郎葉生,受攝皇帝委派登頂柱灌山。這兩樣工具就是攀登高山所需的必要工具。”
掌櫃的搖搖頭。
“柱灌山?不曾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