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已經迅速淹沒到接近膝蓋位置,能感覺到包裹雙腿的泥漿軟軟綿綿,絲絲滑滑,雙腳踩不到任何能有效著力的地方。
黃色的泥漿翻湧上來可以明顯看到有沙粒混合其中,這也是身體下陷的主要因素。短短的兩分鐘之內,便已經陷至大腿根部。
我彎下身,用雙手抓住儘可能遠的小草,奈何這一片看似正常的草坪,實則下面是隱藏的沙泥地。草根根本就沒有抓力,像是雨後拔蔥毫不費力。抓了幾次,均是徒勞。
周圍一兩米直徑的地面,也隨著我的掙扎像波浪一樣晃動。拼命掙扎起來更是適得其反,身體下降的更為明顯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絕望感陡然而生,亂跳的心臟彷彿馬上就要從胸膛掙脫出來。
看著眼下還在不斷下沉的身體,我後背陣陣發涼,冷汗直流。彷彿全身上下地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照這樣下去,我必死無疑。
我的養父母;岳父母啊!我的女兒!我最牽掛的人們,怕是再也見不到了。驚慌的緊迫感使得大腦嗡嗡作響。
我不由自主的大喊道:‘啊!救命啊!’
這是觸發了身體最原始的求救本能,早在人類沒有發明語言之前,遇到各種危險會大聲的喊叫來引起同類的注意,因而能得到同類快速及時的幫助。就算是進入現代高等文明,假如剪指甲一不小心剪到肉這種小事情,人們也會不由自主的‘啊’上一聲。這種方式除了能呼喚同類還有一種自我麻醉功能。當人們感知疼痛,大喊一聲總會比憋在肚子裡不出聲更加能減輕疼痛感。
我的呼叫顯然不奏效,周圍根本就沒有人。此刻,我才深刻體會到那句經典電影臺詞:你叫啊!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理你!
如果這時候周圍能出現一臺起重機該多好啊!長長的吊臂伸下手腕粗的鋼絲繩,鋼絲繩的末端是一個黃金掛鉤,我牢牢的抓住掛鉤。吊車司機手指輕輕的按下起吊按鈕,電機開始轉動,並一圈一圈纏繞繩索,我便會被輕輕鬆鬆從沼澤地裡拉出來。
或者,如果是有一根麻繩,麻繩的一端打上一個直徑半米的套馬圈。為了更加牢固必須打成死結,然後把麻繩利用肘和肩纏繞成多圈,左手抓住麻繩尾部右手用盡全身力氣丟擲,套馬圈落在20米左右處我心愛的電動車手把上,我拉著繩子也能輕鬆出來。可是,繩子呢?繩子在哪啊?
又或者,周圍有一根碗口粗木。木材有浮力,抱住粗木我也可以爬上來。如果沒有粗木有樹枝也行啊!什麼救生圈吶!救生衣啊!唉!哪怕是給我一塊廢舊泡沫板也行啊!
哎?
等會兒!
泡沫板?
嘶?泡沫?
我頭上的黃色外賣頭盔不就是泡沫做的嘛?
我喜出望外!
隨即,我趕緊鬆開脖子上的頭盔便捷卡扣,取下頭盔。頭盔的材質是那種高強度的pES泡沫製成,壁厚3公分左右,半個籃球大小,中間是空的,形似一個大圓碗。
我雙手抓緊頭盔,把圓弧的那面水平的按壓在泥漿裡,使頭盔邊沿不沒入泥漿水,這樣,才能起到浮力和密度的最大化。
奇蹟出現了!
身體不再向下沉了!
此刻,頭盔產生的浮力,剛好可以撐起身體的自身重量減去受泥漿阻力之後的剩餘重量。
這頭盔簡直是賦有神奇的隱藏功能啊!估計當初就連設計頭盔的設計師都不曾想到還有這種附加功能!
體力消耗殆盡的我終於是鬆了口氣。就這樣,過了大概十分鐘,我的心跳才慢慢恢復正常。
這時,由於手臂支撐時間太久,我多少有些堅持不住了。我試著小心翼翼的挪動下半身,發現依然難以使上力氣。由於手臂用力過猛,泥漿水還灌到頭盔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