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塵煙飛揚而起,架子和攤子四分五裂,那剛剛還囂張跋扈的巨大野獸重重的摔到牆上,力道之大甚至將磚瓦房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來!
簡成希緩緩的睜開眼,卻看到了個高大的背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穿著銀色的盔甲,黃昏昏暗的暮色下只能看到冷峻的側臉卻看不清表情。
接著——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
“哭什麼?”男人一步步的走近最後在已經完全被嚇傻的人面前完全的站定,冷漠的眉眼落在簡成希的身上,厲凌風的骨節分明的手上似乎還沾染了些許獸人的血,他緩緩的挑起了柔弱小妻子的下巴,聲音低沉沙啞:“怎麼,幾年不見,連你男人是誰都忘記了嗎。”
厲凌風不會打死我吧?
塵煙落盡, 灰土四揚的街道上,斷垣殘壁。
男人修長的手格外的冰涼,簡成希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他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淚珠,睫毛微顫時淚珠滾落, 滴落在厲凌風粗糲卻又寬大修長的手背上, 那雙手常年手握武器, 沾染的全是敵人的鮮血,可是這一次落下的, 卻是他那看起來脆弱又柔軟的小妻子帶著些溫度的淚珠。
厲凌風撩起眼皮看他, 聲音沉穩有力:“哭什麼, 見到我很失望?”
淡漠疏離的聲音明明很是平靜, 可是落在簡成希的耳朵裡,他整個人渾身的心臟狂跳, 就連身上的血液都好像在瞬間沸騰,背後也是不斷的泛著寒意, 毛骨悚然!
明明他們應該是第一次見。
簡成希用盡全力好像才找回了聲音, 緩慢卻顫抖的開口:“風……風……你是, 厲凌風嗎……?”
他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小動物。
和那雙含著淚的眼眸對視的時候,厲凌風莫名有些恍惚,就好像是多年前, 他在地下城的廢墟里撿到那個弱小又無助的精靈時, 那個臉上滿是眼淚和泥濘的小可憐也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有些話語不清的捏著他的手,不斷的重複自己的名字。
厲凌風像來鐵石心腸, 自幼情感缺失的他像是被什麼定住了腳一般無法挪動。
他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心軟, 救下了人。
卻不想是一切錯誤的開始。
因為厲凌風難得瞬息的晃神, 這也給了簡成希用力的推開了他的機會,從男人的手中逃脫,退後了幾步,與厲凌風拉開了距離。
厲凌風的眼神驟然陰鶩了下來,空了的手緩緩放下,看著簡成希警惕又疏離的動作,心中翻湧的是積壓已久的陰暗。
呵。
就這麼巴不得離他遠一點?
簡成希的眼淚滾落下來,白皙漂亮的臉蛋上面板嬌嫩的被捏住的地方已經泛起了紅痕,他用手背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又帶著委屈:“你力氣怎麼那麼大,你能不能輕點捏啊,我的臉好痛……”
“……”
厲凌風有過瞬間的愣神。
只是因為痛了才要逃離的嗎……
不是因為討厭他?
就在兩個人說話之際,不遠處牆瓦之下的暴走獸人卻又緩緩的站了起來,它跳了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瓦礫,巨大的身軀又踩著磚瓦朝前方不遠處的村莊奔去,村莊裡生活著更多的百姓,狼人的動作之大又踩碎一道牆。
厲凌風的眉頭瞬間皺起。
簡成希站在原地甚至是看不清男人是怎麼行動的,只是覺得似乎在瞬息間狼人的前進方向就被截斷,銀色的盔甲在暮色下泛著凜冽的寒光,一柄尖銳的光劍斬傷了狼人的手臂,深可見骨,受傷的巨獸發出了十分痛苦的哀嚎,它似乎被惹怒了,猩紅的眼睛毫無理智,撲向厲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