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當然了。這事簡直太他媽讓 我震驚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她的電話號 碼還在我手機裡呢,你瞧。」
她在那個巨大的手提包裡東翻西找, 最後摸出一個白色蘋果手機。她翻了會兒 通訊錄,傾身湊向他,給他看「盧拉」這 個名字。她用的香水香甜而濃烈。
「我還在希望能接到她的電話。」西 婭拉說,聲音瞬間低下去。她把手機塞回 包裡,「我沒法刪掉她。我經常想刪,但 每次都下不去手,你懂嗎?」
她不安地直起身子,蜷起一條腿,然 後又坐下去,靜靜地抽了好一會兒煙。
「最後一天,你基本上都跟她在一起, 對嗎?」斯特萊克問。
「別他媽提醒我這件事。」西婭拉痛 苦地閉上眼睛,「我剛剛才克服這件事, 我都努力無數次了。我努力讓自己接受這 種事‐‐短短几個小時,一開始非常開心, 然後死掉了。」
「她當時非常高興?」
「天哪,我認識她這麼久,她最高興 的時候就是最後那周。我們為《時尚》拍 完片,剛從安地卡島回來。她一回來就跟 埃文複合了。他倆舉行了一場承諾儀式。 對她來說,那簡直太棒了,她高興得都快 飛上天了。」
「這場承諾儀式,你也參加了?」
「嗯。」西婭說道,把菸頭塞進一個 可口可樂罐裡。可樂罐「滋」地冒出一小 縷白煙,煙滅了。「天哪,那天簡直太浪 漫了。埃文為了她,把整個迪基&iddot;卡伯裡 飯店都包了下來。你知道迪基&iddot;卡伯裡飯 店的,對嗎?就在科茨沃爾德。他定下那 個超讚的地方,於是,我們都去那裡過周 末。埃文從弗格斯&iddot;基恩那兒為他自己和 盧拉買了一套手鐲,非常漂亮的手鐲,外 面還裹著一層薄薄的氧化銀。晚飯後,他 非讓我們所有的人都到湖邊去。當時冷得 要死,還下著雪。他在那兒為盧拉唸了首 詩,是他自己寫的。然後,他為她戴上手 鐲。盧拉樂得哈哈大笑,但接著也給他念 了首詩,一首她記得的詩。沃爾特&iddot;惠特 曼寫的。嗯,沒錯。」西婭拉說。接著, 她一下子嚴肅起來:「說實話,真的很動 人,那首詩跟當時的感覺簡直太配了。不 過,我知道,人們都以為模特是笨蛋。」 她又捋了一下頭髮,遞了根煙給斯特萊克, 自己也又點燃一根,「這話我都說得不想 說了,我在劍橋還有個沒唸完的英語學位 呢。」
「真的?」斯特萊克驚異地問。
「嗯。」她優雅地噴了一口煙,「不過, 你知道的,模特這工作收入這麼高,我決 定再幹一年。這也是個機會嘛,對吧?」
「所以,這場承諾儀式是在‐‐在盧 拉死前那周舉行的?」
「嗯,」西婭拉說,「前一週的週六。」
「只是交換詩和手鐲嗎?沒有發誓, 沒有請司儀?」
「沒有。又不是正式的,就是個 呃可愛又溫馨的聚會嘛,那一幕多完 美啊!不過,弗雷迪&iddot;貝斯蒂吉估計不會 覺得完美。他好像有點痛苦。但是,至少,」 西婭拉狠狠地抽了口煙,「他那個該死的 老婆沒參加。」
「唐姿?」
「嗯,唐姿&iddot;奇靈厄姆。她就是個婊 子。他們正鬧離婚呢,哈,意料之中的事!
他們已經怎麼說,嗯已經完全各 過各的了。你永遠都別想看到他們同時出 現在哪裡。
「實話跟你說。雖然弗雷迪早已臭名 遠揚,我會說,除了有點兒煩人,不停地 拍盧拉馬屁,他那個週末也沒表現得太壞。 不過,他這個人嘛,其實也沒他們說的那 麼糟。我聽過一件關於他的事,他曾經向 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