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世代為奴, 雖現在好容易成了良籍,但到劉亞這一輩時依然不能參加科考,因此劉亞讀書讀得好不好並不重要。他只要能認識一些字,懂得一些道理, 日後從商甚至是從軍時都能夠多條路子。
謝瑾華好奇地看著劉谷手裡的蓑草,問:“舅舅, 這是什麼東西?”
劉谷手一抖, 半截用蓑草搓成的繩子差點掉進火炭裡去。這是謝瑾華第一次當著劉谷的面叫他舅舅,劉谷實在受寵若驚。之前劉谷雖已經和謝瑾華接觸過幾次,他知道謝瑾華是個溫和的人,但那溫和中也透著一種若有似無的疏離。這是可以理解的, 侯門子能看得起窮親戚, 這已經算他們厚道了。
沒想到謝瑾華真叫他舅舅了!
劉谷不敢應,卻又怕自己真不應反而就落了謝瑾華的面子, 整張臉立刻憋紅了。劉家人似乎總是容易臉紅,倒是柯祺,雖身上也流著劉家人的血, 卻是個慣會做戲的厚臉皮!謝瑾華在心中打趣道。
“這、這、這……這是草啊。搓成繩子就可以用來編蓑衣,那是遮雨用的。”劉谷解釋說。
“蓑衣?一蓑煙雨任平生,好意境啊!”謝瑾華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可憐的老舅舅覺得這話他沒法接。
謝瑾華興致勃勃地盯著劉谷手上的動作。搓繩子這道工序看上去不難,他有些躍躍欲試。
柯祺雖一直在和劉亞說話,但始終有一些注意力放在了謝瑾華身上。見謝瑾華剋制不住想要動手了,柯祺摸了摸表弟的頭,毫不留情地拆了謝瑾華的臺子:“舅舅,你快把手攤開給謝哥哥瞧瞧,好叫他知道你手上有多少老繭。就他那細皮嫩肉的樣子還想搓繩子呢,到時候真破了皮,疼哭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