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
彷彿即將要吐露的秘密是一塊沉重無比的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實則在這錯綜複雜的官場環境之中,眾人彼此之間的關係本質上皆是利益的相互交織與糾葛。
平日裡或許還能維持著表面的和諧與合作,但一旦到了這種關乎自身命運與前途的關鍵危急時刻,又有誰不是本能地優先考慮自身的安危與得失呢?
“放心吧。”
程銘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神情,算是給予了張迪一個口頭的承諾。
這簡單的兩個字,對於此刻的張迪來說,彷彿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雖然微弱,但至少給他帶來了些許的希望與慰藉。
張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糾結與顧慮都隨著這口氣一同吐出。
他緩緩開口說道:“鎮裡目前規模最大的那家修車廠,其老闆名叫馮路,是咱們本地四合村的人。
他和咱們鎮裡的馮主任那可是有著深厚的淵源,打從穿開襠褲的時候起,兩人就整天膩在一起玩耍,是貨真價實的發小,是那種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彼此知根知底的親密夥伴。
也正因如此,鎮裡眾多部門的車輛一旦出現故障或是需要維修保養的時候,大都會優先選擇去找馮路的修車廠。
畢竟在大家的潛意識裡,覺得不管是去鎮上的哪家修車廠,最終的維修效果似乎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久了,自然難免會有人在暗中對他們的這種特殊關係產生嫉妒之心,眼紅他們源源不斷的修車生意。
私下裡也曾爆發過一些大大小小的摩擦與糾紛,甚至有那麼兩次情況較為嚴重,直接鬧到了鎮裡來。
當時我恰好就在現場,親眼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依我所見,這些矛盾糾紛歸根結底,無非都是圍繞著一個‘利’字在打轉。
只是那次侯書記恰好不在鎮上,外出公幹或者有其他事務纏身,我便責無旁貸地幫忙出面進行了調解,儘量將事情平息下來。
至於他們之間更為隱秘、更為複雜的關係細節,我確實也並非知曉得十分詳盡透徹,只是略知一二罷了。”
張迪在向縣委書記程銘陳述情況時,內心其實依舊是有所保留的,並未做到毫無保留地坦誠相告。
他的眼神中時不時地閃過一絲猶豫與遲疑,因為在當下這個微妙的時刻,他實在難以精準地判斷出縣委書記程銘內心深處究竟有著怎樣的盤算和想法。
雖說從表面上看,修車廠所涉及的這一系列事情,其規模大小以及可能產生的直接影響,似乎並非達到了那種足以震撼整個鎮域格局的嚴重程度。
然而,此事卻如同一根無形的線,牽扯到了鎮黨委書記侯新民這個關鍵人物。
張迪深知官場之中的規則猶如一張精密而複雜的大網,環環相扣且不容有絲毫差池。
想要對一位鎮黨委書記這樣位高權重的角色採取實質性的行動,絕不是憑藉他個人的隻言片語或者一時興起的念頭就能夠輕易實現的。
這其中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無論是人事關係的權衡,還是組織程式的遵循,都有著一套極為嚴謹且繁瑣的規範流程,遠非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簡單明瞭。
程銘對於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自然也是心如明鏡般清楚。
他此前之所以能夠雷厲風行地將信訪辦主任苗坤撤職,那是因為苗坤自身存在著諸多嚴重的問題。
恰好縣信訪辦的人事任命權力結構特殊,是直接由縣委全權負責的。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縣長任濤有心想要出面為苗坤說情或者表示反對,也根本無法改變最終的結果。
因為縣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