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前行,像凍在了原地。
已經能聽見刀刃相交的聲音,侍衛眼見形勢危急,指著不遠處的山坳:“娘子去那邊,我去將人引開。”
蔚茵抬頭,往那山坳看了一眼,也不停留,隨後站起來就往那邊走。
她順手摺了一節松枝,將留意雪地上的腳印掃平。
侍衛見人躲好,趕緊踩著雪前行,一直往山頂跑去。
蔚茵用斗篷裹住自己,埋在鬆軟的雪中,隱藏極好。等到外面追趕的腳步聲遠去,她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這裡太冷,她想找一處避風地方藏住,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傅元承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有殺手追他?
手裡拖著那截樹枝,在林木間穿行。
雪不知不覺停下,蔚茵繼續摸索著前行,雪光映出一條茫茫前路。恐懼反而她冷靜下來,不時停步四下張望。
她走的方向與別院完全相反,不知為何已經不想再回去,哪怕不知道前路。
想著再往前一些,虛弱邁開步子。卻沒想一腳踩空,滾下了小坡。身子狼狽的在雪上翻滾,一直滑到溝底。
蔚茵趴在那裡,頭暈目眩中好像有無數影子閃過,所有人笑著恭喜她。
“茵娘可要常來看看姑母。”“表姐真好看!”“阿姐……”“茵娘,我也給你刻一朵荊桃花。”
是誰……
“茵娘?”她模糊的念著這個名字,鼻尖一酸,忍不住抽泣一聲,“茵娘,茵娘……”
她趴在雪地裡良久,雙手抓著刺骨的雪層,眼淚一顆顆砸下來,在雪上燙溶出一個小坑。
只有這個名字,別的依舊模糊。蔚茵支撐著起來,腳腕傳來一陣鑽心疼痛。
是方才跌下來時扭到了腳,現在根本不敢動,過了一會兒試著動了下,可以動證明沒傷到骨頭。
剛想到這兒,就聽見沙沙的輕響,蔚茵瞬間繃緊神經,身子往雜草叢中縮了縮,屏住呼吸。她怕被人發現,不管是刺客,或者是傅元承。
然後聲音似乎越來越近,然後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跑到她跟前,呼呼的吐著舌頭。
“你?”蔚茵沒想到來的竟是傅元承養的蒙獒,漆黑的毛皮不知是其中的哪隻。
那狗強壯高大,滿身的厚毛上落了雪,黑夜中一雙眼睛帶著兇獸的光芒。
蔚茵試探著伸手摸上狗背,為它拍去雪絮。蒙獒豎起耳朵像在聽四下的動靜,隨後甩甩尾巴,乾脆趴去她腿邊。
狗鼻子嗅了嗅,停在她手腕片刻。
“你要留下陪我?”她摸著蒙獒頭頂,心中一軟。
人說萬物有靈,這狗長相兇狠,倒是通人性。
天那樣冷,四下寂靜一片,不知身在何處。蔚茵伸手抱住蒙獒,像是找到了一點慰藉,輕輕哭出聲。
相比於現在的冷,她的心中堵的更加難受。一步步走著,探尋著,是否她一點點撕開的真相是血粼粼的殘忍?
有一瞬,她在想是否這樣糊里糊塗的下去更好?人有時總是想下意識逃避痛苦,而她感受到了,等待的真相併不簡單。
蒙獒乾脆蜷成一團,讓蔚茵靠在塔身上,像在給她取暖。一人一狗相伴,依偎在草堆中。
淡淡晨光自東方蔓延,露出一片澄籃的空際。
沒有人會在這樣的日子早起,漫山遍野全是白雪,別院死一樣的沉靜。
“殿下,只剩下兩個活的。”龐稷大踏步過來,立在迴廊外。
傅元承抬頭看去白皚皚的山巒,彷彿沒聽見來人的話,皺著眉道:“她能跑去哪兒?”
龐稷一噎,不知如何回答,心中卻覺得如此正好,那女子是禍水,絕對沾染不得。
昨夜發生了什麼,現在全被大雪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