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你的。”
百感交集,桂姐眼睛一酸,噗嗤笑了聲:“我就說你這丫頭命大,福氣在後頭。瞧,這下都好了,真讓人歡欣。”
兩人一起坐下,不免就提起在地窖中的時候。物是人非,慶德侯府已經不在,當初一同放出來的二十幾人,如今也不知道去向。
“虧得你還記得永安橋,”桂姐揩揩眼角,坐正身子,“我在城西一家染坊裡,東家待人挺好的。”
蔚茵瞥見了人手上的皴裂,大冷天的手泡在冷水裡能有多好?心中生出感慨:“我沒忘,還記得桂姐給我分的餅子。”
桂姐笑笑:“見你好好地,我也放心了。還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你是穆家族裡過來的,我也沒見過你。”
話到這兒,蔚茵想起了方才的事,手心一緊:“桂姐記不記得府裡有個連翹?”
“連翹?”桂姐嘴角一琢磨,試探問到,“四姑娘的貼身婢子?”
一瞬靜寂,落針可聞。
蔚茵搭在桌邊的手指發緊,連著口舌似乎也變得僵硬,桂姐的話驗證了她心中所想。一個“四姑娘”,就和當日連翹所說的對上。
“蔚夫人,”她張口,眉間不覺皺了起來,“侯府可有這個人?”
桂姐盯上蔚茵蒼白的臉,回憶道:“要說是有一個蔚夫人,二公子的妻子,可她葬身在一場火中。”
“死了?”蔚茵頭越發疼,胸口憋悶得厲害。
“死了,房子塌了沒跑出來。”桂姐搖搖頭。
蔚茵不再說話,想將這一切串聯起來。然後想到了傅元承,她之前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告訴她的,她從不會懷疑,因為在她即將死掉的時候,是他救了她。
可是,現在這些都變得虛幻起來。他到底是誰,為何僅憑著半張臉就說她像那位女子?
正想著,突然外面一陣嘈雜,是曾娘子的阻攔聲。
“這位公子,樓上有女客,你不能上去。”
布莊一層樓梯口處,正是尋過來的陳正誼:“我能否見見她?”
“這,”曾娘子笑笑,奇怪的上下打量著,“瞧著公子也是好人家兒郎,卻要做些無理的事,不妥罷。”
話說的不客氣,陳正誼卻只想看看,因為那抹影子實在太像。喬晉雖然性子頑劣,倒也不至於拿這些來扯謊。
“我是南城軍校尉陳正誼,”他乾脆直接亮明身份,“適才進來的娘子是我……”
“陳正誼。”
一聲冷淡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執,看過去,就見有人邁步進了布莊。
傅元承習慣的微揚下頜,目光清冷,嘴角卻是勾著好看的弧度。
蔚茵走到二樓的扶欄處,從上看下去,正好對上了傅元承的目光。雖然這段時間與他相處,但是就在方才,她發現並不瞭解他,甚至心底的某處生出懷疑。
(萬字三合一) 他低下頭,臉……
曾娘子是識得傅元承的, 見人進來先是一愣,隨後想到他可能是來接蔚茵的,遂對人客氣點了點頭。
傅元承面色不變, 經歷過太多事, 即便心中再多的波瀾,臉上總是雲淡風輕。
“當家娘子, 可否讓我倆說幾句話?”他問曾娘子。
曾娘子自是應允, 將人領進旁邊的間裡。
陳正誼抬頭往樓上看, 正看見一片衣角閃過,沒抓到人影。
“陳校尉。”傅元承睨了眼兩步外的陳正誼, 心知肚明人是為了什麼而來, “這邊。”
陳正誼雙手拱拳行禮, 見傅元承擺手不想暴露身份,遂稱聲是。
隔間是平日掌櫃算賬,清點貨物的地方,多少帶些凌亂,幾隻箱子橫亙在牆角, 又帶著些布匹獨有的氣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