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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前行,離開宅子,軲轆碾著青石板路發出輕響。
傅元承坐在車內,抬手敲了敲車壁:“改道,去廖府。”
拖了幾日,也是該履行對皇后的承諾,送廖家那位女兒進宮。本也不是什麼難事,卻讓他親自走這一趟,廖家無非是還想出一位皇后。
廖遠中身為當朝太師,亦是當今聖上的老師,半個朝堂都是他的門生;長子廖懷為平西候,掌有二十萬平西軍,鎮守西北。
家中有文有武,權勢滔天來形容不為過。因此,廖皇后有父兄撐腰,即便聖上與她形同陌路,她也穩坐皇后之位,無一絲動搖。
有利就有弊,權勢太盛終究會惹帝王猜忌,因此聖上明面上不顯,但是對太子傅元承心底並不喜。
傅元承當然知道,所以大多時候做出一副不去爭搶的樣子,讓那草包率王出風頭。左右率王做的好不好,總會有一幫老臣跳出來指摘,說什麼嫡庶有別,說什麼寵妃禍亂朝綱。
畢竟,正統的儲君是他,他只要做出一副寬厚的心胸便好,必要時候說幾嘴率王年輕,需要磨練。自然,又會收到一片老臣的褒獎,太子賢明寬厚。
馬車停在太師府門前,早就有人在府門前等候。
傅元承從車內下來,被引著進了大門,廖家一干男丁,包括廖遠中父子,皆等候在正廳外。
見著太子到來,紛紛彎腰行禮。
傅元承經過廖懷時,掃了一眼:“舅父。”
聞言,廖懷直起腰身,臉上帶笑:“太子諸多事務還親自前來,臣榮幸。”
廖懷身為武將,並沒有那種孔武有力的身軀,相反,他身形清瘦,長相清雋,更像是一個讀書人。雖已近四十,但是面相極為年輕。
傅元承回以一笑,眼中無有情緒:“舅父客氣。”
寒暄幾句,幾人進了前廳,家僕們忙著上茶。
男人在一起,聊得就是朝堂,彼此說著也是心照不宣。傅元承要依靠廖家,廖家自然也需要傅元承,各取所需,這個時候親情早就淡薄,要的只是權勢。
“殿下該去看看皇后,”廖遠中捋著花白鬍子,後倚著太師椅,“正好順道帶上陌珠那丫頭,讓她跟著過去看看。”
傅元承與廖遠中平座於主座,聞言放下茶盞:“母后亦是掛念表妹。”
喝過茶,傅元承與廖懷在花園中隨意走著。
“別院之事,殿下也算因禍得福。”廖懷看了傅元承一眼,笑著道。
傅元承看去前方,聲音清淡:“承蒙舅父相助,本宮感激。”
廖懷擺擺手,笑得溫和:“應當的。不知送給殿下的人,用得可還順手?”
“自然,”傅元承回看人一眼,看似是誇獎道,“龐稷一身本事,忠心可靠,很不錯。”
“那就好,”廖懷一副放下心的樣子,又道,“還有一個呢?”
傅元承腳步一頓,右臂端在身前:“舅父給的人,哪一個不好呢?”
兩人相視而笑,彼此各懷心思。
在太師府逗留了一個多時辰,傅元承準備離開。
前廳外,一個妙齡女子等在那兒,看得出是精心打扮過,嬌俏的流蘇髻,綴著幾顆珠花,不過分華麗,又突出了女兒家的靈動。
“陌珠參見殿下。”廖陌珠柔柔彎腰作福禮,瞧瞧抬眼瞅著停下來的傅元承,心裡跳了下。
傅元承嗯了聲,隨後腳步不停直接走向大門。
廖陌珠一愣,嘴角笑意僵住。也只是一瞬,隨後她笑著對廖懷道:“父親不要掛心,宮裡的規矩我都懂,一定聽皇后姑姑的話。”
“去罷。”廖懷拍拍女兒的肩膀,示意大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