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坐在榻上魂不守舍,兩個丫鬟分別幫她揉按膝蓋。孟知府進來,見到這樣的情節,忍不住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這是?”
一句話把孟夫人的淚都勾出來了,她拿著帕子擦著眼睛,哭哭啼啼地說:“王明恩家的就和傻子一樣,一聽說徐家的姑娘是郡主,也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把家底抖落了個乾淨,說她自家的也就罷了,偏又牽扯到咱府上。”
“她說什麼了?”孟知府心中著實不安。
“說什麼蜀王建了馬場都是她家出的銀子,說王明恩要去蜀王府避難,也是你的主意。”孟夫人垂淚說:“我當時給給郡主跪下了,說此事與咱家無關。郡主說她不管這些事,讓咱回頭和總督說去。”
孟知府黑了臉:“蜀王建了馬場?他想幹什麼?”
孟夫人嘆道:“這不就是說,我就怕以後蜀王做了什麼掉腦袋的事會牽扯到老爺。”
孟知府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蜀王就是有那賊心也未必有那賊膽,旁的不說,起碼楊提督和朱子裕在這,他就不敢輕舉妄動,這兩個煞星可是連緬甸都給滅了的人,蜀王有幾個膽子敢去惹他們。”
孟夫人這才放了心,又想起王家的婆娘把孟知府通風報信的事說了,不免也有些擔心。孟知府搖了搖頭,說:“到時候咬死不認就得了,只說孟二茗去他家還東西,畢竟我的品級在徐鴻達之上,想必他也不會刨根問底。”
孟夫人連連點頭,又罵王明恩的媳婦:“平時人模人樣的,給她個面子叫個夫人,可你瞅瞅那腦袋就和榆木疙瘩似的,比起張家的夫人來,差的真不是一點半點。”
孟知府嘆道:“貧賤時的夫妻,王明恩還能休了她不成?對了,她來不是送東西嗎?怎麼扯出這麼些有的沒的?”
孟夫人這才想起來,自己最關鍵的事沒說,當即白著臉道:“王明恩在去蜀王府的路上丟了,王家的來找我們幫忙尋找,後來郡主說她能找到,王家的就隨郡主走了。”
孟知府可是官場上的老油子了,腦子一轉就知道王明恩的去處了,嘆了口氣道:“甭找了,這定是被徐鴻達捉去了,反正我提前和他說了,也算是對的起他了。至於王明恩她媳婦,是自己被騙走的,也與咱無關。”
孟夫人見孟知府安然若素的樣子,便也放鬆下來,問起剛從懿德郡主那聽說的訊息:“老爺,您聽說咱四川要來總督的訊息了嗎?”
孟知府點了點頭:“也是今天才得的信,預計十天後到,我聽說總督衙門已收拾齊整,接官廳也佈置的富麗堂皇,叫我們到時都去接官廳恭迎總督大人呢。”
孟夫人收了淚,親手給孟知府遞了茶:“可知派來的是誰?能不能搭上話?”
孟知府嘆道:“是上任魯省總督錢萬里,咱家數遍三代也和他沒什麼交集,倒是徐鴻達能和他搭上話。”
孟夫人一聽見“徐鴻達”三個字就頭疼,臉上閃過憤憤不平之色,語氣十分惱怒:“他一個土包子出身,怎麼會和前任魯省總督搭上關係?”
孟知府押了口茶,說:“徐鴻達當年治理水患就是在魯省,他前後在那呆了兩三年。因太子也在,錢總督每隔幾個月就要去一回,因此同徐鴻達算是熟人。”嘆了口氣,孟知府臉色更加難看:“還有懿德郡主,她的封地就是魯省,自打冊封以後,魯省的稅收都歸郡主所有,倆人縱使沒見過,但說起來也比旁人親近一些。”
孟夫人倒吸一口涼氣:“那麼大的省,所有稅收銀子都給那個煞星?”
孟知府垂下眼簾撥了撥茶盞裡的茶葉:“這可是大光朝的獨一份,別說其他郡主了,就連唯一有封地的蜀王也沒這待遇。要不然你以為蜀王這些年為何不服,還不是因為他雖人在四川,封地是四川,但鹽稅的銀子一文錢都拿不到,因此才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