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睜不開,心裡更都裝滿了盛德皇帝,壓根就沒空瞧這兩個孩子一眼。
想起盛德皇帝的話,太后讓人把孩子抱近一些,錦瑟嬤嬤親自接過來明恩遞到太后面前。明恩一雙丹鳳眼好奇地看著太后,咿咿呀呀地吃著自己的手指。太后含淚笑著摸了摸明恩的小臉,吩咐道:“帶孩子到她孃的屋裡吃口奶睡一覺。”又道:“讓人帶吉兒去吃些點心就把她送回東宮吧,這幾日她該同她母親在一處。”
擺了擺手,看著宮人們帶著孩子們退了出去,太后輕聲道:“青青旁的地方都隨她娘,單這雙眼睛特別像皇帝,明恩、明禮這倆孩子眼睛又和她娘一模一樣。”失落的嘆了口氣,太后道:“哀家瞧著明恩這孩子倒想起皇帝的小時候,那會兒他但凡犯了錯,哀家略微說他兩句,他就用那雙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哀家,直到把哀家看心軟了為止。剛才明恩瞧哀家的神情,就和當年的皇兒一樣。”
錦瑟嬤嬤看了看太后,忍不住勸道:“娘娘節哀。”
“青青用了古方好容易將皇帝的病調養好了大半,他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在床上躺到痊癒?好端端的散什麼步,要不然哪兒會出這種事。”太后長嘆一聲,又流下淚來:“都是命啊。”
錦瑟嬤嬤忙勸道:“皇上一輩子勤勤懇懇,他就不是個能閒的住的人。”見太后悵然若失的樣子,錦瑟也落了淚:“好在昨兒兒女都在跟前,想見的都見了,皇上也沒留什麼遺憾。娘娘若是為此哭傷了身子,皇上在地下也難安呀。”
太后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走就走吧,皇帝這一輩子也不容易,當然望舒沒的時候就勾走了他一大半的魂,若不是哀家還在、太子當時還年幼,只怕他早就跟著去了。”接過錦瑟手裡的溫熱帕子敷在臉上,太后悶悶地說:“隔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去陪望舒了。”
錦瑟在旁邊不敢吭聲,只能在太后拿下帕子後及時再遞一塊溫熱的。
敷了一刻鐘的臉,太后氣色終於好看了許多,閉著眼睛卻睡不著覺,心裡還惦記著盛德皇帝的喪事。
“皇帝的大事貴妃怎麼安排的?”太后悶悶的問。
錦瑟忙道:“已經傳旨給京城內外的寺廟、道觀,鳴鐘三萬下。禮部定議,著京官明日到內府聽宣遺詔,後日起百官和命婦進宮哭喪,按照太祖時的規矩,年逾七十歲以上的命婦著自家哭喪,不必進宮。”
太后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又道:“等明恩、明禮兩個醒了,就派人送回家去吧。鎮國公府的老夫人我記得已經過了七十大壽,她也不必進宮,索性哭喪期間就讓嘉懿在宮裡住下吧,省的早晚來回折騰。如今新舊交替之際,京城戒嚴,朱子裕和朱子昊兄弟兩個這些日子只怕都要靠在京衛指揮使司了,鎮國公府你著人時常盯著些,老夫人年邁,她家大姑娘又嫁了,剩下幾個姑娘小的小弱的弱,都當不起家來,別讓人欺負了去。”
錦瑟嬤嬤一一記下了,見太后不像之前那麼頹廢,趕緊把已經涼透的燕窩粥端了下去,又換了一碗熱的。太后想著之後還有好多事要做,不吃東西怕熬不住,便一勺一勺吃了大半碗燕窩粥。
太子在靈前舉茶、上食、奠酒行禮後就同禮部官員商議頒詔儀禮,諸皇子、皇子妃、皇孫們跪在靈前嚶嚶哭泣,青青平日裡雖比這些皇子、皇子妃更得盛德皇帝的青眼,但按照身份尊卑,青青只能退於一射之地。
幾位皇子和皇子妃都青青有著深深地敵意和莫名的不滿,一個他們眼中的外人卻備受盛寵,甚至還有了讓很多皇子眼紅的封地,他們恨不得捏死青青好將封地佔為己有。此時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靈前,許多皇子妃趁機陰陽怪氣的說些指桑罵槐的話,擠兌青青。
青青和這些人本就不相熟,也沒心情搭理他們,她一個人跪在後面,輕聲誦唸《太上洞玄靈寶救苦拔罪妙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