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說:“讓他們先吃吧,我去廚房做些肉捲餅給他們送去,就耐餓,又不會弄髒書房。”
“哪裡用你?”寧氏拽住了她:“今天中午有燉的大肘子還一動未動,這會切了正好給他們捲餅吃。”
桌上的菜盡數撤了下去,能熱的熱一下,不能熱的就不要了,過了兩刻鐘又重新擺上了桌。徐澤寧三人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等寧氏動了筷子以後,紛紛夾了滿滿的辣子雞和水煮魚在碗裡,吃的十分歡快。
書房裡,徐鴻達和朱子裕面色沉重地細細翻看每一封信,待全部的信讀完已是一個時辰以後,這時候方才察覺腹中飢餓。喚了下人進來,胡亂洗了手,把一直溫著的捲餅端上來,有的卷的是肘子肉和綠油油的小青菜、有的是烤羊肉加上青青自制的辣白菜、甚至還單獨烤了一隻鴨子片好放了醬卷在餅裡一併送來,因怕兩人吃著膩歪,廚房還送了幾樣清口的小菜並一大碗粥。
此時徐鴻達和朱子裕心思都不在吃什麼上頭,隨便抓起一個捲餅,一邊吃著一邊還歪頭翻看王明恩的賬簿。倆人飯量都大,徐鴻達白天在衙門審案中午只胡亂湊合一頓,朱子裕則因惦記著去王明恩的書房也沒吃太多,這會吃捲餅又不耽誤看賬簿,因此倆人一頓把二十來個捲餅都吃淨了,這才一人盛了碗粥,喝了兩大口,漱口淨手後,又坐到書案旁邊。
為了更好的理清王明恩這些年犯下的罪過,徐鴻達把賬簿中和每一個人的來往都單獨列在紙上。因此時最重要的是蜀王謀反的事,別的都暫且先揭過不提,單撿和蜀王的賬目來往一一謄了出來。。
夜漸漸深了,徐鴻達有些疲憊不堪,朱子裕也快睜不開眼睛了。合上賬簿,徐鴻達道:“這些賬簿不是一朝一夕能對完的,等明日再整理。”
朱子裕道:“小婿想著明日給我舅舅送一封信,再帶天莫和玄莫往川西走一遭,探探蜀王到底在那藏了多少兵馬。”
徐鴻達沉吟片刻,說:“你也別送信給楊提督了,直接走一遭,細細和他說清楚了。蜀王精心籌備多年,不知在那裡佈下了什麼樣的軍隊,你們需格外小心。”
朱子裕點了點頭,又問道:“給京城的摺子怎麼寫?是先遞一封給皇上,還是等我摸清蜀王的底細再報?”
徐鴻達說:“新總督還有幾日都到成都,總不好越過他去。正好趁這幾日,我將賬簿上的東西整理出來,待新總督來了以後密報於他。你去川西只為摸清底細,千萬不要打草驚蛇,等你回來,我們一起聯名上摺子。”
徐鴻達將東西收好,和朱子裕一前一後走到門口,想想不放心又折了回來:“這些東西事關重大,我還是在書房睡,看賬簿方便不說,又省的有人摸進來。”
朱子裕道:“離總督來還有好幾天呢,岳母肯定不放心您總睡書房。若是岳父覺得放在這裡不安全,我們不如把東西帶到後院。”
徐鴻達點了點頭:“這些要命的東西還是不離身比較好。”翁婿兩個把東西都收拾了,拿了個大匣子裝好,又將晚上整理的白紙放到上頭,拿大包袱皮包嚴實了,由朱子裕提著,送到正院去。
寧氏看到朱子裕送來一個巨大的包袱,不禁問道:“裝的是什麼?”
徐鴻達含糊說道:“放在前院的皮襖潮了,拿回來烤烤。”寧氏聞言便不再做聲,將包放箱子裡,晚上洗漱乾淨,夫妻兩個躺在床上,屋裡沒有外人了,寧氏才悄聲地問道:“神神秘秘的,到底拿回來什麼東西呀?”
徐鴻達側過身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是蜀王謀反的證據。”寧氏倒吸了一口涼氣,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徐鴻達閉上眼睛,說:“明日一早打發人去和知府告假,就說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