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順手拿起徐姑娘作的畫開啟看了一眼,隨即煩躁地丟到一邊:“回府後,把食客的畫的都給我燒了!”
安平忙應道:“是!”
祁昱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半晌又道:“把畫塞箱子裡鎖起來!等回府後你自己去領上十杖!”
“是!”安平心裡後悔不已,若是早知道殿下對徐姑娘這麼上心,怎麼也得把她弄進府來。現在好了,徐姑娘成了太傅的小兒媳婦,殿下就是再怎麼喜歡徐姑娘,也不得不放手了。以後只怕殿下一想起徐姑娘,就該拿自己撒氣了。
沈雪峰幫未過門的媳婦解決了一樁難事,美滋滋地到徐府去找朱朱。可剛一進門,就覺得似乎氣氛不對。
沈雪峰沒敢往裡走,只在倒座等著,沒一會朱朱匆匆忙忙地出來,見到沈雪峰便說:“你回去吧,這幾天家裡亂,你別過來了。”
“出什麼事了?”沈雪峰一把拉住朱朱問道:“我瞧那些僕婦都不敢大聲說話了,你的臉色也有些不對。難道是誰又為難了你家不成?”
“不是!”朱朱輕輕拂下沈雪峰的手,悄聲道:“我孃的一個長輩尋來了,祖母有些生氣,等回頭再和你細說。我娘懷著身子,情緒不能起伏不定,我得看著去。”
沈雪峰聞言只得目送朱朱離開,心中有些納罕。
徐府正廳裡一個穿著綢緞戴著玉戒指的中年男子唉聲嘆氣地看著寧氏,徐婆子則掐著腰現在堂屋中間對那男人怒目而視。
朱朱進來打破了一室的沉默,那男人討好地看著朱朱:“大姑娘是吧?我是你外公!”
朱朱看了看徐婆子的臉色,縮了縮脖子沒敢吭聲,從袖子裡掏出一瓶薄荷油來,沾在手上一些,輕輕幫寧氏揉按手上的穴位,以免她情緒起伏太大,再昏厥過去。
徐婆子一聽那人自稱外公,頓時炸了,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你好意思來我家認親?寧老大,當初蘭花五歲時候你把她丟給你那豬狗不如的堂弟一走了之,二十多年再也沒有音訊。你姑娘捱餓被打時候你在哪兒?你姑娘被賣出去做丫頭時你在哪兒?現在姑娘發達了,成官太太了,你倒冒出來認親了!呸,我都替你臊得慌!”
寧老大搓著手嘆道:“嫂子,當時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為了給蘭花娘治病,家裡的地都賣的差不多了,我要是不出去闖蕩闖蕩,到時候我爺倆都得被餓死!”
徐婆子冷哼:“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當初我就勸你說別走,從我家賃上幾畝地,農忙的時候再打打短工,再怎麼著也餓不死你爺倆。多幹上幾年,也能置辦上幾畝地,可你呢,鬼迷心竅似的非得走!原先你媳婦在的時候疼閨女,媳婦沒了就不疼孩子了是吧,能把把五六歲的孩子扔堂弟家裡一去二十年,你可真行啊!”
“嫂子,我也不是鬼迷心竅,我當時就想,若是我銀子多些,就能拉著蘭花她娘到縣城去找好大夫瞧病,興許蘭花她娘就不會死了。嫂子,我不甘啊,我不甘心就窮一輩子。”
徐婆子冷笑的指著他:“行,那看你的穿著也大富大貴了,也沒什麼不甘心的了,那你來我們家幹嘛啊?”
寧老大搓著手說:“我這不是聽說蘭花也來京城了,特意來看看孩子嗎?”
徐婆子上下看他兩眼,十分不屑:“那去年你不想著看看孩子啊?前年怎麼也沒聽見你的訊息啊?這會到上門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寧老大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看著寧氏面無表情地臉,失落地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椅上,頹廢地將頭埋在手裡,悶悶地聲音從手掌裡傳了出來:“嫂子,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可是我也沒法子。當初我坐船去跑生活,結果活還沒幹著,船卻翻了。路過的船都怕翻船的地方有水鬼,都繞道走了,沒一個來救我們的。也算我命大,昏迷之前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