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也是如此,甭管好用不好用,宮裡娘娘用的,那肯定差不了,趙家便靠這胭脂發了十幾年的財。可今年也不知怎麼了,內宮監突然傳出話來,說宮裡的進上的胭脂換了人家,以後和她趙家沒關係了。
趙家這些年也不知給內宮監的常慶山送過多少銀子,往日見了都是哥哥弟弟的叫的無比親熱,這回常慶山雖也是面上帶著笑,但卻咬死了不鬆口,只說是皇上的口諭,沒有商量的餘地。趙家聞言唾棄不已,一個胭脂的小事,皇上會放在心上,欺負他趙家不懂行嗎?從常慶山這打不開缺口,趙家又找了常往自家借銀子的另一個太監蘇盛。蘇盛倒透漏了幾句口風,說是瑰馥坊接了這筆生意。
這瑰馥坊趙家也知道,從鄉下來的小鋪子,好好的胭脂鋪子還弄什麼吃的,偏生一堆人捧場,每天都十分火爆,搶了趙家不少生意。蘇盛好人做到底,又收了趙家銀票索性托盤而出:“這瑰馥坊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徐鴻達家的買賣,這徐鴻達也就罷了,偏生有個好女兒十分會作畫,深得太后娘娘喜愛,三天不見就想的吃不下飯。”
本來趙家想使些威脅利用的手段,一聽說見天能見太后的人,瞬間就慫了,只得找淑妃娘娘幫忙。可淑妃禁了足,趙家不知遞了多少牌子都沒動靜。一等三個來月,淑妃娘娘好容易出來了,趙夫人趕緊就進宮了。
聽了趙夫人的一番哭訴,淑妃也皺緊了眉頭,這些年她在宮裡,也用了家裡不少銀子。更何況三皇子如今也大了,出宮建府後各項花銷也不少,沒有趙家的支援只怕三皇子也要捉襟見肘。雖說趙家旁的生意也賺錢,可胭脂生意每年的盈利卻佔了一半以上,不怪趙家不重視。
“又是這個徐嘉懿。”淑妃提起那個比自己年輕貌美又和自己長的相似的女孩恨得牙根癢癢,皇上對自己的冷遇讓她不得不尋思,是不是皇上又瞧上徐家這個新的替身了。無論是為了幫趙家,還是為了自己,都得將這徐嘉懿踩下去!
“這個徐嘉懿什麼來路?怎麼就這麼得太后娘娘喜歡?咱家你侄女夢茹也會作畫,不行叫她來宮裡給太后瞧瞧,指定比那鄉下丫頭強。”趙夫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淑妃不耐煩地看了眼她娘,一個不識字的女人,平時幫不上自己的忙就罷了,關鍵時刻還光出餿主意:“你以為那徐嘉懿是隻會畫兩筆畫嗎?她如今一幅畫能賣上一兩千兩銀子,就這還都買不到呢。”
“我的乖乖,這麼值錢?”趙夫人聞言咂舌不已,又嫉妒又惱怒:“那她整日作畫去賣且不便宜,和咱家搶這胭脂生意做什麼?”
淑妃頭疼地看了眼她娘,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這也就罷了,關鍵是……”淑妃壓低了聲音,悄聲說道:“那丫頭同我長的很像,但比我年輕還要俊俏,我怕皇上動了心思。”
此言一出,趙夫人頓時將胭脂的事丟到了腦後,淑妃是怎麼進宮得寵的趙家是心知肚明。當年聖文皇后一過世,趙家的老太太就把肖像聖文皇后的孫女親自放到身邊教養,從言行舉止到走路坐臥無一不照著聖文皇后的樣子學,因此才一路從昭儀越到淑妃之位。
“她比你還像那個娘娘嗎?”趙夫人戰戰兢兢地問。
“我怎麼知道?”淑妃娘娘有些煩躁,“我也沒見過聖文皇后。”
趙夫人啞然了,她也沒見過的,以她的身份,現在都不夠單獨給太后娘娘請安的。趙夫人想了想,忍不住說道:“徐家那姑娘還進宮嗎?不行讓你祖母瞧瞧?”
淑妃嘆了口氣:“祖母那麼大年紀,真不忍勞動她,可如今若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我心中實在難安啊。”趙夫人心有慼慼然地點了點頭,
五日後,再一次進宮的青青就在福壽宮瞧見了趙家的老夫人。趙老夫人磕了頭,順勢將話題拐到青青身上:“這是誰家的孩子?看著怪俊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