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這,不僅性格跳脫,行事也有些放蕩不羈。打他十六歲起,沈夫人就給他相看親事,到現在還沒聽說相中哪家姑娘,挑剔的很。”
徐鴻達想起沈雪峰對自己菜餚的熱愛,對青青畫卷的追捧,他已經能遇見自己一片黑暗的未來了。
馬德誠還有公務在身,略坐了一會取了徐鴻達前日領回來的進士巾服就走了。徐鴻達親自捧著衣裳、鞋襪到徐婆子房裡給她瞧。寧氏等人聽了信早就到徐婆子屋裡等著了,見徐鴻達進來,徐婆子忙笑道:“狀元冠服送來了?兒子快穿上給娘看看。”
徐鴻達答應了一聲,連忙到屏風後頭換衣裳,穿上了大紅羅圓領、白絹中單,肩上披掛上錦綬,腰間繫上了光銀帶,腳上穿上氈襪和朝靴,最後小心翼翼地戴上紗帽,再戴上二梁冠,手持槐木笏,踏著圓步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寧哥和然哥見了,忙圍了過去,拍著巴掌叫狀元爹爹。徐婆子一見兒子這身打扮,比以前見過的縣太爺還威風,當即忍不住哭了起來,連寧氏也一邊笑著笑著就掉了眼淚下來。
朱朱和青青兩個連忙一人一個,拿帕子給他們拭淚,青青笑道:“這就哭了?將來我爹給你們掙個誥命回來,到時候你們鳳冠霞帔的穿上,那時候才該哭呢。”
寧氏被她逗得噗嗤一笑,連徐婆子也連連點頭,哽咽的說道:“祖宗保佑,咱家出狀元了,就咱那平陰鎮,近二百年也沒聽說有個狀元啊。青青啊,你爹他給咱家、給咱鎮裡爭光了。”徐婆子說著說著,嗚嗚嗚的又哭起來。
徐鴻達聽著母親的話,想著母親拉扯自己三兄弟長大,吃了不知多少苦,今日自己中狀元,母親又喜極而泣,真可謂慈母心腸。徐鴻達心裡感慨不已,穿著狀元冠服,在母親面前一跪,給她磕了三個頭。
徐婆子原本都擦乾了眼淚,見兒子一跪忍不住又哭起來,顫抖著站起來,彎腰抱住他的頭:“兒啊,娘看到你中狀元了,娘沒白活啊。等你打馬遊街後,娘得回家,得上你爹墳上和他好好說道說道,讓他也跟著高興高興。你爹啊,他沒福。”
徐鴻達忙說:“賜過恩榮宴後,我們這些新科進士都有假期,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家。”
徐婆子又哭又笑的連連點頭:“到時候你就穿著這身衣裳回去。”徐鴻達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連忙解釋:“娘,這個用完了得還回去的。”
徐婆子聞言,立馬止住了哭,忙讓徐鴻達站起來,仔細檢查了下衣裳,見沒沾上眼淚沒弄皺才舒了一口氣,隨即又戀戀不捨的看著徐鴻達一身狀元打扮,遺憾地說:“還要還回去,太可惜了,原本娘想著,以後還讓你穿上給娘看呢。”
徐鴻達訕笑兩聲,也束手無策,倒是青青笑道:“不如我給爹畫一幅畫像,祖母什麼時候想看就拿出來看。”
徐婆子忙說好,青青把自己打的木頭畫架子拿出來,選了那用大張的白錄紙夾在上頭,又取了碳條出來。朱朱見狀忙去廚房,青青每當拿碳條畫畫時,都需要一種叫麵包的無油點心來擦線條,朱朱幫著做了好多回了。正巧早上有發好的面,也不用多講究形狀,朱朱一連揉了幾個出來,塞到了自制的密封爐裡,小半個時辰就得了一大盤。
此時青青已經打好了線條,徐婆子也不嫌累,站在青青身後看了一個時辰,直到一幅惟妙惟肖的人物像畫好。然哥在後面連連拍巴掌:“二姐就是厲害,畫的和我爹一模一樣。”徐婆子欣喜之下又覺得有些不足:“可惜了,沒顏色。”
青青笑著將畫像收好,一邊哄她道:“行,回頭我就給您畫個有顏色的,到時候掛你屋裡,等人來做客問:這是誰啊?你好顯擺說:這是我的狀元兒子啊。”眾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寧氏神情有些微動,似乎也想掛一幅,她轉頭看著青青,青青一哆嗦:“娘,你想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