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單溪明白了,陰晴不定的裴總現在的執行模式是「陰」。
他不敢再說什麼了,手摸到被子邊緣,往裡探了進去。
摸到裴宴時的褲腰時,他手指勾了勾,正要往裡鑽,病房門的鎖孔忽然「咔噠」一聲響,接著門就被推開了,秦熾站在門口,目光筆直地落在了單溪探進被子裡的那隻手上。
秦熾臉色一變,大步走進來,捏住單溪因愣怔尚來不及從被子裡抽出來的那隻手,猛地往外一甩。
單溪手都差點給他甩斷了,人也嚇了一大跳,騰地彈起身。
「滾!」秦熾沖單溪吼了一聲。
單溪被他吼得不自覺後退一步。
裴宴時早已睜開了眼,他那雙本就陰鷙的眸子此刻看起來尤為幽冷:「秦隊長,我要是報警說你『擅闖病房,騷擾病人』,你是要被抓去蹲幾天局子的你知道麼?」
他這句話說得銳利,嗓音卻帶著重傷在身的虛弱低啞。
秦熾看向他,語氣緩和:「裴宴時,你要是需要,這些我也可以給你做。」
裴宴時唇角提起一個弧度,臉上卻並無笑意:「秦隊長提出這樣的恩惠,是要讓我覺得榮幸?」
「我沒這個意思。」秦熾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
秦熾看了惴惴站在一旁的單溪一眼,再看回裴宴時:「意思是喜歡你,心甘情願給你做這些。」
這一個直球打得裴宴時神色微滯。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心甘情願給我做這些的人也多了去了,你的喜歡,你的心甘情願,在我這兒,沒有什麼特別的。」
裴宴時挑了下眉梢:「單溪很不錯,他的服務精神沒得說,我體驗特別好。如果現在只有你們兩個選擇的話,抱歉啊秦隊長,我選單溪。」
秦熾:「裴宴時,你非要氣我麼?」
「有麼?我說話不是一貫這樣嗎?」
是啊。
裴宴時一直都是這樣,說話輕飄飄,隨意至極,極少刻意,吐出的字字句句卻總能戳中人的肺管子。
讓人的氣咻咻往外冒。
可他現在又做不到真的氣裴宴時。
秦熾倒希望裴宴時這番話說得刻意,這樣起碼能說明,他在裴宴時那裡還是不一樣的。至少裴宴時還願意氣他。
秦熾一時無話。
空間裡寂靜無聲。
半晌,裴宴時突然問:「那張照片……秦隊長打算擱置多久呢?」
見他有話跟自己說,秦熾神色一振。
哪怕這話題和他們之間如今的局面脫不了幹係。
秦熾坦誠地說:「我給了她三天時間,讓她自首。」
裴宴時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真是好仁慈。你就不怕她不但沒自首,反而跑了嗎?」
「我安排了人盯住她。」
「你別把她想得太簡單了。」
「她跑不掉的。」
「但願吧。」
至此,裴宴時與秦熾再無話可說,這就下了逐客令:「秦隊長,我身體很不舒服,需要靜養,病房裡不適合有太多人,麻煩你回吧。」
秦熾又看了眼與他隔了兩米距離的單溪:「他走我就走。」
裴宴時:「他是探訪的客,你是擅闖的匪,他憑什麼走?」
「……」
秦熾再次被堵得啞口無言。
可他就是固執地站著,雙腳跟釘在了地上似的。
裴宴時直接伸手,摁了床頭的呼叫鈴。
不消一會兒,護士來了。
裴宴時讓護士幫忙把秦熾「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