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裴宴時肯定道,「茂峰不會讓這件事摻上人命,那樣很難收場。」
這話令秦熾越發冒火:「你當火是什麼?是你拿著開關,任你想燃便燃、想滅便滅的東西嗎?誰能保證過程中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裴宴時剛要說話,秦熾道:「別他媽給我拿結果去反證過程!就算沒有意外,人公館好好一建築財產,憑什麼要因為你們企業之間的明爭暗鬥被毀?」
這話說完,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
裴宴時勉強還算保持著心平氣和,但心中已然也有些不悅。
他先開口:「我想知道,你跟你媽也是這樣吵架的嗎?你今天下午既然去找過她了,應該知道這事兒和她脫不了幹係吧?」
事實上,秦熾下午和田夢梨說的話也相當冒犯。
這些年,他和田夢梨關係一直流於表面,不親不疏。他幾乎不曾關注田夢梨工作上的事情,更遑論對此說長道短。
所以他下午見到田夢梨,問起這件事時,田夢梨很是詫異,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田夢梨沒肯定也沒否定,字裡行間給到的意思是,這事兒她不知情,如果真和茂峰有關係,那可能也是手底下的人不知輕重冒進了些。
她確實沒法把話說死,畢竟那會兒警察還在調查中,他們也不知道裴宴時手裡還攥著什麼籌碼準備往下押。
她這番話說得太投巧,可正是因為太投巧,才說明茂峰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簡單。
秦熾不傻,聽她說完,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所以,最後,他離開時,語氣十分冷地對田夢梨說:「我以為,作為曾經我爸的妻子,你對火,起碼是敬畏的。」
但這些,秦熾沒必要和裴宴時說起。
他看著裴宴時:「她有問題那也是她的問題,現在是你不應該在明知她有問題的情況下好整以暇地坐等問題發生,這他媽是你的問題。」
裴宴時聽他一口一個問題,覺得挺好笑的,嗤道:「就算我有問題,但她才是那個始作俑者,我不過是將計就計。在這件事上,你沒有任何立場來譴責我。」
秦熾眼神暗了幾分,沒說話。
裴宴時這話說得很對,他們現在,說是朋友明顯不對,說是戀人更為荒唐,頂多,只能算是炮友吧。
他有什麼資格去指責、質問裴宴時呢?
別說田夢梨只是放了一場火,田夢梨就算是殺人,裴宴時將計就計、冷眼旁觀,他秦熾也沒那個資格、立場對裴宴時說教。
過了會兒,秦熾哼笑一聲,冷冷道:「我是沒有,所以我回來了。」
「但是裴宴時,」他盯著裴宴時的眼睛,繼續,「巴巴地跑到未央巷還洗了澡爬到我床上的人是你吧。你說我沒立場譴責你,是啊,原本我是沒有,可你來了,你來這兒為的什麼?挨操麼不是。既然是,捱打的都要立正了,你一挨操的就得服管!」
這番話說得很爹,又極盡羞辱。
裴宴時平時嘴也毒,說起扎人的話來,也能直捅人心窩子,照理說,對這類惡言惡語多少自帶點基本的免疫力。但聽到秦熾這番話,心依然猝不及防地被狠狠刺了一下。
下頜線繃緊又緩緩放鬆,裴宴時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勉勉強強擠出個笑:「秦隊長,如果我沒理解錯,你這話就和『當鴨的還立什麼貞節牌坊』差不多,對吧?」
秦熾說完剛才那番話,心裡也有些微妙的不適。
但話趕話說到這兒,要他否認他也拉不下臉來,索性就沒接話。
沉默被當做是預設,裴宴時笑了笑,他背過身,將身後被綁的手朝向秦熾:「麻煩秦隊長鬆一下。」
秦熾沒理。
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