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時目光坦蕩,秦熾雖是剛醒,但眼神裡的複雜微妙已蓋過了初醒之人常有的惺忪朦朧。
看見裴宴時垂下手,秦熾順著那隻手回落的路線看回去,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裴宴時的嘴唇上。
他也想起了昨天兩人始終膠著在一起的吻。
空氣中有片刻的安靜,一小段的時間裡,誰也沒說話。
最後,還是裴宴時先開口:「需要交流一下體驗麼?」
他嗓音很輕,透著濃重的啞。
秦熾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沒說,他手肘撐了下床,打算起身,被裴宴時抓住了手腕:「再躺會兒。」
裴宴時說:「這檔子事,事後交流很重要的。」
秦熾這次沒沉默:「你和你之前每一個床伴都進行了這個環節麼?」
「……」
裴宴時被噎了一下。
以往他都是完事就走,或直接睡覺的。
裴宴時沒答,直接跳過了秦熾這個問題。
在秦熾打算再次起床的時候,他忍著渾身的不適抬起一條腿,直接軋在了秦熾身上。
秦熾無奈,沉著地撥出一口氣。
秦熾知道,裴宴時這個人,想做什麼時,不達目的不罷休,在這種小事上不順著他,他會一直跟你擰著來,哪怕沒擰過,之後也會在別的事情上找補回去。
算了。
秦熾認了。
他只好問:「挺晚的了,你不餓嗎?」
裴宴時見他暫時放棄起床了,便把腿收了回來,只是將手又伸了過去,搭在了秦熾的腰上。
「還行,賴會兒就起床了,正好吃午飯。」
這句說完後,又是一陣無言。
直到裴宴時手肘撐著床,支起一點上半身,湊過來想接吻。
秦熾抬手,掐住他下巴。
「不夠你難受的,還惹?」
裴宴時垂眼,眸光落在秦熾掐住自己的手指上,他就著這個姿勢,目光湛湛地開口:「秦熾,你知道我對你有多縱容麼?」
「我遷就你是個直男,讓你睡我。我頭一次問人要不要談戀愛,你拿渣男那一套想打發我。你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呢?」
秦熾和裴宴時目光撞著目光,對視著,但不說話。
大概是一開口,想說的總是那些遊離在他以往道德標杆外的話,乾脆就不說了。
裴宴時原本等著秦熾回話,但秦熾遲遲不開口,他等著等著,忽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許是預期中秦熾就不可能說什麼好聽的話,不說貌似也還好,起碼不至於明面上壞他心情。
這麼想著,裴宴時也就不執著於秦熾非得給自己個交代,至少不必執著於此時此刻。
什麼事兒不是一步一步來的呢,好歹他們現在身體上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而且從他和秦熾單獨過的這兩個晚上來看,秦熾並不排斥跟他做,甚至一度瘋得得自己叫停。
這說明在收下自己的心之前,秦熾先接納了自己的身體。
雖然做botto他依舊一萬個不願意,但……
如果獻個身在秦熾這裡可以換顆心,他裴宴時也不是不行。
思及此,裴宴時把「討名分」「要說法」暫且拋去了腦後。
他握住秦熾掐著自己下巴的那隻手的手腕,往側邊扣倒,頭一低,直接吻上了秦熾的唇。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生出本能。
秦熾身體僵了僵,卻沒能把人推開。
隨著正午越近,屋裡的溫度越高。
陽光滲過暗色卻輕薄的窗簾,在室內投下淺淺的影子。
那影子也落了一小片在床沿,偶爾隨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