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天被反攻了個措手不及,他怒目圓睜,大罵一聲:「草你媽的居然敢耍我!」
他力大如牛,反應過來後,迅速地往回拽繩子,同時揮動起那隻拿匕首的手,發狠地想要刺向裴宴時。
裴宴時手上的力氣勉強可以抵禦一陣,但他的左指令碼就還在復健期沒好全,剛才在遆字非家門外還被周洪天重重地砸了一道,此時此刻他的左腳是虛浮的,幾乎沒什麼力氣。一會兒周洪天想起來可以攻擊他的左腳後,他將很快落至下風。
但他得撐住。
他之前在電話裡暗示過李秘書報警,李秘書即便把自己被綁這件事告訴了秦熾,之後必然也會繼續報警。
估摸著時間,警察差不多到了,也許正在樓下部署,也許正在往頂樓趕來。
他必須扛住這會兒——然而,在短暫的應急回防後,周洪天已然想起來他左腳不便的事,周洪天磨牙鑿齒地笑了起來,抱著勢在必得的信心,一腳狠狠地踹在了裴宴時的左腳腳踝處。
裴宴時發出痛苦又壓抑的一聲悶哼,周洪天拽過了繩子,匕首刀尖偏轉,轉眼之間,距離裴宴時的胸口咫尺之距——
裴宴時手臂青筋暴凸,竭力回壓。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肉體砸牆的聲音落入耳際,震得耳膜彷彿都在嗡然作響。
秦熾不知什麼時候撬開了籠子的鎖從裡面出來了,且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直接將周洪天踹出去兩三米遠。
裴宴時震驚地看著他,下意識地解開纏繞在自己腰上的繩子,然後一把丟開。
秦熾什麼話也沒有,他整個人像是戾氣暴漲,冰冷得嚇人,大步朝著周洪天的方向走過去。
周洪天此刻蜷縮在地上,腦袋埋在膝蓋裡疼得嗷嗷直叫。
秦熾粗暴地將他拎了起來,單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周洪天驚恐而狂怒的叫嚷聲中,秦熾直接將他的後腦勺磕上了後面的磚牆。
一聲清脆又響亮的「咚」。
周洪天發出殺豬般的號叫,是傾盆大雨都擋不住的高亢清晰。
「咚!」
秦熾的聲音既平靜又冰冷:「你敢傷他,還當著我的面傷他,簡直是找死!」
說完又是一下:「咚!」
之後連續了不知道多少下。
裴宴時拖著並不利索的步子已經走了過來,他漠然地看著這一幕,淡聲提醒:「給他留口氣。」
秦熾聽到他的聲音,像是出走的魂魄終於回歸了本體。秦熾偏頭看了裴宴時一眼,緩緩地鬆開了手。
周洪天頓時跟一攤軟泥似的栽在了地上,只有嗬哧嗬哧的微弱的吸氣聲表明他尚且活著。
裴宴時和秦熾的目光對視上,淡淡地問:「你的理智呢?」
秦熾面上的冷戾還沒徹底褪去,眼神卻已柔和下來,他看著裴宴時,啞聲道:「我早就說過了,我不站理,只站你。」
裴宴時點了點頭,抬手摸了下鼻子,然後朝著地上的周洪天抬抬下巴:「他呢,怎麼處理?」
「把他帶下去。」秦熾說完又搖頭,「算了不行,我得揹你,還是把他關籠子裡吧。」
「用不著,我單腳可以下樓。」裴宴時說著,已經轉身,瘸拐著往樓道口的方向走去。
秦熾拉住周洪天的一隻胳膊,像拖麻袋一樣拖著他跟上裴宴時。
然而,就在他們快要進入樓道的時候,周洪天毫無任何預兆地發出瀕死般的巨大咆哮:「我要是落到警察手裡,我一定咬死你!你也會跟著完蛋!你給我出來!遆字非,出來!」
他話音剛起,秦熾和裴宴時就察覺到不對,兩人飛快地對視一眼。
秦熾撒開原本拖著周洪天的那隻手,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