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老,其他的就不想嘗試了,放下筷子,從兜裡掏出兩張紅票子擺在桌上。
我剛要出門,老闆把我攔了下來,伸了兩根手指,“200。”
“錢我放桌子上了。”我以為老闆沒看到,轉身指著桌上的錢。
老闆搖搖頭,還是笑著看我,但讓人感覺不舒服,“200,多了。”
“多了?”我琢磨過來,“美金?”原來這傢伙是把我當中國遊客在宰。
我當即腦袋傾向一邊,歪著嘴:“你別他媽找事啊。”就邁步往外走去。
老闆伸手拽住我的胳膊,一把將我拉回來,力道很大,害我踉蹌幾步。
我脾氣來了,轉身就要把沸騰的小火鍋砸過去。
還沒等我動作,後廚立馬衝出來倆小孩,十七八的模樣,一個把凳子踹飛,落在我身旁的地上。另一個孩子手拿菜刀,刀看上去很久沒洗,上面有一層黃色的汙斑。他眯著眼,眼神冷厲。
打架分很多種,有叫得大聲不敢下死手的,也有一聲不吭捅你兩刀的,我基本屬於第一種,可這倆小孩一看就是真會打架那種。
金三角當地人大多和民族武裝有關聯,見多了戰爭,和國內的混混不一樣,不會考慮打死了人會不會被判刑,勢力大於法律。
我拿起火鍋的手放了回去,咬著嘴唇,“行。”
皮夾掏出來,我數了200美金拍在桌子上。剛想把那兩張人民幣拿回來,就見到那老闆指著被踹飛的凳子,“賠錢。”
我咬了咬牙,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從店裡出來,我越想越惱,又沒有解決辦法。先不說猜叔會不會管我這破事,我自己也沒臉開口。
揣著一肚子氣回到賭坊,正好猜叔贏了錢準備請飯。
那天不止我和猜叔,還有一個傢伙,叫猴王,是“走山貨”的。
在金三角混出頭的當地人,大部分和中國人關係不錯,為了更方便交流,他們會給自己取些外號。
猴王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緬甸人顯老,他看上去像箇中年人。他的臉型尖瘦,顴骨突出,像是割掉嘴的禿鷲,眼白比一般人多點,有些惡相,沒到一米六的個子,全是精肉,渾身佈滿佛經形狀的文身,就連脖子都是特殊的佛教圖案。
“猜叔中意你,他不常帶人出來玩咯。”猴王在我敬酒的時候冒出一句。
“哈?”我不知道怎麼回,趕緊把酒乾了,恭維了句,“你中文說得真好。”
“和中國人打交道,中文要好咯。”猴王邊把酒喝了,邊揮手示意我坐下。兩人就算點頭交了。
90年代初,野生動物市場規模擴大到之前的數百倍,中國商人,確切說是廣東商人,逐漸取代歐美成為最大買家。所以金三角從事“走山貨”這一行的緬甸人都在努力練習中文,說話還會刻意帶一點粵語的味道。
野生動物走私,整個東南亞已經有50年的歷史,越南排第一,下面就是緬甸。
同樣是走私,山貨比毒品小眾,危害性也沒那麼大,邊境警察查的不算嚴格,運送過程自然不算困難。僱些村民挑著扁擔,拎個買菜籃子,走幾步山路就可以送到中國。戒備較為放鬆的日子,直接放在大巴車的行李艙內也沒人管。
“今天怎麼沒把你幾個兒子帶出來?”猜叔把筷子放到一邊,和猴王喝了一杯,問道。
“鬧脾氣咯。”猴王聳了下肩膀。“兒子?”我順嘴插了一句。
猴王看我一眼,笑了出來。
猴王的兒子是他養的三隻白眉長臂猴,毛髮黑褐色,兩邊眉毛都是白色,智商不高,很好哄,陌生人給點吃的就會消除戒備。平常沒事的時候,猴王就愛帶它們出門溜達,別人遛狗,他遛猴。
“搞過一勺萬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