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了嘴。
無涯子又催動內力,往安解語頭上的穴道注去。
安解語覺得一陣睏意襲來,便又睡了過去。
良久,範朝暉才開口道:“差不多了吧。”
無涯子擠眉弄眼地一笑:“我還以為你會一言不發呢。”
範朝暉也不接話,過來伸手給安解語探了探脈,一試之下,發現她的氣血通暢,脈象有力,應是無大礙了。便對無涯子笑了笑,道:“你的醫術越發高明瞭。”
無涯子就做出一副“高人”的樣子,將兩眼翻到額頭上。
聞訊過來的周媽媽見了無涯子的樣子,忍不住啐了一口,道:“四夫人這裡這般著急,你還有心思逗樂。”
無涯子見了周芳荃就沒轍,只好轉過頭去,低低咳嗽了一聲。
那邊範朝暉已經拿了無涯子給的定神丹,囑咐秦媽媽道:“等四夫人醒了,你給她服下。應該就沒事了。”
秦媽媽接了藥,謝過國公爺。
範朝暉點點頭,便和無涯子告辭而去。
上陽那裡軍務繁忙,正是要緊的時候,範朝暉去太夫人那裡告了別,便徑直回了上陽。
次日安解語醒了之後,便沉默不語。秦媽媽想起國公爺的話,還要給四夫人下一劑猛藥,就叫了四房的大管事範忠過來。
範忠進來給四夫人磕了頭,便將臨走時四爺給他的翡翠小玉佛拿出來,又低垂著頭,原原本本地將四爺說得話都轉述了。
安解語握著翡翠小玉佛,聽著範忠轉述的“不用為我守著”,便號啕大哭起來。
秦媽媽見四夫人終於哭了出來,方才放了心。
這日之後,安解語除下頭上的釵飾、耳環,摘下手鐲、頸鍊,只戴上了四爺留給她的翡翠小玉佛,和手上的金剛石戒指。那戒指還是年前安解語提過一句,四爺便記在心裡,讓人打造了一對,兩人一人一隻。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秦媽媽又聽了夫人的囑咐,將那些有顏色的衣裳都收了起來,放在外面的,皆是素白、銀白、月白,又抑或是青色、淡藍、菸灰等冷色調的衣衫。
阿藍見了心酸,卻也是無可奈何。夫人有過四爺這樣的夫君,這一輩子,是再看不上別的男人了。——這男人對女人太好了,對女人來說,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又過了數日,翠微山的人也到了,和範朝暉在上陽仔細議過之後,就去了京城的範府,和太夫人、大夫人程氏以及四夫人安氏商議撤退事宜。
程氏便一一安排:“孃的春暉堂,外院準備了五輛大車。我們元暉院,國公爺的物事多,也是五輛大車。五房人少,三輛車足夠了。四房人更少,一輛也就夠了。”
安解語聽著這話不象,忍不住道:“大嫂,我們四房是少了一個人,可一輛車也太少了些。則哥兒的東西都放不下。”
程氏不等太夫人說話,便搶先道:“四弟妹,你如今是孀居之人,只管貞靜守節便是。則哥兒的東西要怎麼裝,我會讓人過去料理。”
安解語氣得臉通紅:自己的夫君屍骨未寒,現在就開始給自己孤兒寡婦臉子瞧了?
太夫人見程氏太過分了些,便皺了眉頭,對程氏說道:“馨嵐,這事是你不對。你四弟不在了,你應該更看護四房才是。怎能如此行事?”
程氏趕緊站起來,惶恐道:“媳婦不敢。娘這麼說,媳婦真是無立足之地了。實在是此次出行,不能太過招搖。如今十四輛大車,已是擔心會引起更多人的側目。再加一輛,是不可能的。”
太夫人盯著程氏看了許久,才冷冰冰道:“既如此,我的春暉堂不用那麼多,我們勻出兩輛,你們大房也勻出一輛給四房。出殯那日,大房和四房各四輛車,春暉堂和五房,各三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