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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朝暉見安解語一口應下,心下大喜,又叮囑道:“你好好收著虎符,莫要讓旁人知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顯露人前。”——將留下的范家軍一分為二,既是對安氏和則哥兒更深的護衛,而對軍中勢力來說,也是一種制衡。無論是軍中留下的守城主將,還是王府裡留下的幕僚,過幾日都會知曉,另有一半軍隊在旁人手裡。如此,就算自己所料有誤,有人起了異心,要端他的老巢,也不得不多思量思量。
安解語倒是沒有想那麼深。這半個虎符,對她來說,不過是讓她膽兒更壯,底氣更足一些而已。想到若是自己有一日,調動大軍來對付王府內院裡不安分的主子下人們,真是活脫脫地殺雞用牛刀、或是高射炮打蚊子的最好詮釋。
安解語忍不住被自己這個有些抽瘋的念頭惹笑了,看見王爺挑了眉,不解的看著自己,就趕緊對王爺點點頭:“只望王爺能凱旋歸來,妾身定當完璧歸趙。”
範朝暉終是放下心來。交待完正事,範朝暉再沒有理由和安解語獨處一室,只好有些惘然地站起來,默默地看著對面的安解語。
安解語終於覺得王爺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就起身扭頭向旁邊的鏡子望去,看看自己的衣飾妝容有無不妥之處。
鏡子裡,從下往上的看過去,只見自己穿著菸灰色帶暗粉織紋的八幅長裙,上身是冬日裡最常穿的玉白短襦,領口袖邊都鑲了白狐皮毛。再往上,她卻看見王爺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目光深邃,帶著些隱忍、期待,又有些炙熱,晦澀不明地看著自己。
安解語一驚,立即轉身過來,後退幾步,同王爺拉開了距離。
範朝暉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卻最終停在半空中,緩了一緩,慢慢落下。
安解語心裡怦怦直跳,強作鎮定地問道:“王爺可還有事要說?”
範朝暉似被驚醒過來,咳嗽了幾聲,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四弟妹收拾收拾。晚上的宴席上,四弟妹還要在女眷處坐了首席,以主家的身份招待客人。”
安解語慢慢平靜下來,“王爺放心。時候不早了,王爺事忙,我就不留王爺了。”
範朝暉點點頭,“告辭。”說罷,轉身就走。臨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又轉身拉開門,徑直下去了。
樓下傳來阿藍和秦媽媽的聲音:“王爺慢走。”又聽屋門開闔,沉著有力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安解語這才出了一身大汗,覺得自己腿腳發軟,只能慢慢挪過去,趴到了軟榻上,將頭在軟枕上深深埋了進去。
阿藍見王爺走了,有些不放心,就和秦媽媽上得樓來。卻見四夫人已是斜躺在軟榻上,看著大落地窗外的廣闊天空。此時已是快到申時,遠處天邊隱隱有了些陰霾,暗沉沉地壓過來,又有些暗黃,像是要下雪的樣子。
秦媽媽就擔心地喚了一聲:“夫人?”
安解語慢慢坐起身來,回頭衝兩人笑了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又對秦媽媽道:“跟周媽媽說一聲,則哥兒也要早早沐浴,換身見客的衣服。晚上可有大場面呢。”說完,又古怪地笑。
阿藍也覺得四夫人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道:“夫人,可是有什麼不妥?”
安解語抬眼看了她一下,反問道:“不妥?哪有不妥?——如今可是大大的妥當。你四夫人我,從今往後,可是這王府內院的當家了。”
秦媽媽和阿藍大驚:夫人可是又失心瘋了?——孀居之人掌王府內院,可是要讓別人戳脊梁骨呢?!
安解語拿起那紫檀木小盒往空中拋了兩下,言笑殷殷:“我可是有倚仗的。——誰敢背後說一句試試?!”
見秦媽媽和阿藍都要哭出來了,安解語才收了異色,和顏道:“我跟你們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