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繪歆便不再退縮,起身從軟榻上站起來,跪在了謝順平面前。
謝順平大吃一驚,忙起身要扶她起來。
繪歆不肯,抓著謝順平的胳膊,抬頭顫抖著聲音道:“世子爺,妾身有件事,藏在心裡很久了……”
繪懿在一旁聽了,心下一沉:姐姐是要破釜沉舟了……
看著繪歆堅定的背影,繪懿心裡十分難受。她不想走到這一步,可是形勢比人強,容不得她再婦人之仁了。
“姐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以前在上陽的時候,爹爹經常跟我們說,凡事要三思而後行,謀定而後動。走一步,要往前看三步,甚至四步、五步,千萬不要因為眼前的一些利益,就迷了眼,亂了手腳!”繪懿一字一句地對地上背對著她,跪在謝順平面前的姐姐繪歆說道。
繪歆臉色越發雪白起來,連殷紅的嘴唇都褪了血色,整個人突然顯得十分虛弱,搖搖欲墜起來。
想到爹爹的手段,繪歆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可是,她似乎沒有別的機會了。
今天,他們只有三個人在這裡,只要說服謝順平,馬上把繪懿關起來,再清除掉繪懿帶來的那些陪嫁丫鬟和嬤嬤,這世子府,就可以回到自己手裡。就連繪懿現在手上的王府主持中饋之權,也會到自己手裡!
只要自己有了權,就可以把兩個孩子接過來自己帶著。而繪懿,只要把爹爹給她的交待,全盤說給世子聽,自己自然會勸世子,留著她,三個人一起好好過日子。她是自己的親妹妹,怎麼能不和自己一條心?
繪懿已經是世子的人,自己一定要讓她看見,這個世道,女人只有對自己的夫婿一心一意,才是正道!才有活路!
想到此,繪歆豁出去了,看著謝順平的眼睛,堅定地道:“世子爺,妾身瞞了世子爺這麼久,都是妾身的錯。如今妾身幡然醒悟,希望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說完這話,繪歆起身看著繪懿,冷靜地道:“繪懿,雖然你是我嫡親的妹妹,上陽王是我的爹爹,可是世子爺是我的夫君,你們再親,都親不過我自己的夫君和孩兒去。我沒有辦法,再跟你們站在同一條船上。”
謝順平聽了這話,心裡起了驚濤駭浪:怎麼,上陽王把繪懿嫁給他,不是因為他是最合適的女婿人選,而是另有他意?!——他謝順平何德何能,居然讓上陽王不惜犧牲兩個嫡親女兒來成全!
繪懿這邊聽繪歆說得振振有辭,也不動聲色地起身,站到繪歆身邊,對謝順平道:“世子爺,姐姐敢是又犯病了,在這裡說胡話呢。——姐姐敢是忘了,我也是世子爺的妻室。照姐姐的話說,只有自己的夫君和孩兒才是這個世上最親的,這話實有些大逆不道呢。”
繪歆臉上一紅。她不小心,把自己心底的真心話說了出來。雖然她一向最重規矩,也把這些家人倫常尊長的規矩,當作平日裡行事的準則,可是她的內心深處,經過自己孃的慘劇,和自己爹爹的背叛,她已經不知不覺間,把有些規矩都暗暗地丟掉了。只要她的夫君和孩兒安好,她好象什麼都不在乎了。
繪懿見繪歆臉紅,心裡冷笑幾聲,臉上也沉了下來,一不做,二不休,要徹底激怒繪歆,便繼續道:“平日裡姐姐最重規矩。可是如今你看你都做得什麼事兒?——有出嫁的閨女,心心念念往自己孃家爹爹床上塞人的嗎?!你還專門找一個長得像四嬸嬸的女人,有意調|教她。你是不是還要教她,在床上要擺什麼姿勢,說什麼風話?!”
“範繪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繪懿一口啐到繪歆臉上。
繪歆臉上更是羞的通紅。她這個人,從小到大,一向行事穩妥,從不越雷池一步。可是她也是人,她不是一本活動的女誡!她不會跟個木頭人一樣,只知道做最正確的事,說最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