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天剛黑的時候,就到了舊都。
兩人也顧不了天快黑了,就忙忙地趕著車往舊都裡去。
半夜時分,她們終於到了範府舊地。
此時天上新月高懸,繁星閃爍,甚是明亮。
兩人將車停在范家舊府門外,就下了車,躲躲閃閃地往範府裡面行去。
安解語顧不得對著斷屋殘垣傷神,只帶著周芳荃左彎右拐,就到了她當年的舊居風華居的地界兒。
兩人連蒙帶猜,尋到了安解語當年正屋的內室所在。
看見那一件件精巧貴重的傢俬都燒得黑漆漆的,安解語這才嘆了口氣,對周芳荃道:“真還不如不回來。看見這裡變成這樣,真是難受。”又悄聲問周芳荃道:“你說,這地兒,就真的要被廢棄了?”
周芳荃搖頭道:“這些事,你問王爺還好些。問我確是問錯人了。”
安解語失笑:也對,她是杞人憂天了。
便收斂了心神,在屋裡耐心查驗起來。
很快,安解語就找到了當年暗室的所在,便叫了周芳荃過來,讓她試試能不能開啟地上的那個暗門。
周芳荃試了一下,皺眉道:“這個門似乎被人擰壞了。”
安解語沒有在意,道:“可能是燒壞了吧。”
周芳荃手上又用了內力,才將那暗門提了起來。
安解語探頭一看,下面黑呼呼的,似乎還能見著一些影影綽綽的影子。
周芳荃就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在手上晃了晃,點燃了,遞到安解語手裡道:“你拿著下去。我在上面給你把風。”
安解語點點頭,就一手拿著火摺子,一手摸著往下走的階梯,倒退著一步步下到暗室裡。
這個暗室,當年安解語也只同範朝風下來過一次。她對當時的情形都記不清了,只記得範朝風將幾箱黃金放在這裡,說是要給她和則哥兒以備不時之需。想來那話自是不祥。——他說了這話不久,就去了。
安解語有些失神地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又轉頭去看了那碼在一起的金條,不由皺了皺眉,那堆金條似乎是缺了一個腳,有一堆已是塌了下來。
安解語慢慢將那些金條拾起來,碼好了,仔細看去,好象又不差了。——過去這麼久,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卻在這裡糾結她的金條是不是少了幾根?!
安解語不由笑起來,覺得自己的神經已是粗大到一定程度,快要刀槍不入了。
這邊想著,安解語就伸手將最上面的幾根金條拿起來,在火摺子下照了照,便要隨手放到自己帶來的包袱裡。眼角的餘光卻看見有一根金條似乎不同尋常。
安解語忍不住將它拿出來細看。不看還好,這一看,安解語已是雙手顫抖起來。
只見這根金條上,不知什麼時候,範朝風刻上了他和安解語的名字,還在他倆的名字上,刻了兩個極趣致的小人。兩人的名字下方,又刻有“江南,輝城”四個字。
看著那兩個手拉手的小人,安解語終於號啕大哭。——她不知道,原來她在範朝風心裡,不僅僅是妻子,還是傾心相許的戀人!原來範朝風曾那麼渴盼過同她一起,白首偕老。他留下這根金條在這裡,是預感到他會一去不回,還是他在這裡許下心願,要同她把臂同遊江南?
可是他們,到底回不去了。不管是白首偕老,還是把臂同遊。他不在了,她,也不在了。
周芳荃在上面聽見安解語在下面大哭,不由著急起來,就將暗門拉開一條縫,輕聲問道:“語娘,可是嚇著了?”
安解語忙止了哭,哽咽道:“沒有,沒有嚇著。只是一時感觸,忍不住了。”
周芳荃有些明白,還是勸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
安解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