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的姑娘又看見一個清麗無匹的姑娘也從裡屋出來,還披著件青綢披風,臉上脂粉未施,卻是天生麗質,走路行事都另有一段風韻,才恍然:原來這範將軍是給自家媽媽介紹生意來著。不由對這位能有範將軍捧場的新姐妹又妒又羨。
湖衣穿戴好了出來,只對範朝風福了一福,悽然道:“救命之恩,本當以身相許。怎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湖衣這就長伴佛前,為將軍和夫人唸經頌佛,願將軍與夫人不離不棄,百年好合。”聲音平和,語調卻充滿怨氣。
範朝風想到京裡的人,心裡微微一動,又定下神來,道:“姑娘蘭心慧質,若能潛心向佛,日後必有所成。”
萬媽媽卻聽不得兩人打機峰,只歡喜道:“姑娘這是要去地藏庵,還是饅頭庵出家?雖說這附近的大小庵堂都是我們飄香院的分號,卻只有這兩家生意更好些。”
正端茶送客的範朝風就一口茶噴出來。
躲在偏廳看熱鬧的太子再也忍不住,也捧腹大笑起來。
湖衣就對萬媽媽怒道:“我自有爹有娘,誰要出家!”便揚了頭,自出了範朝風的府邸。
範忠便過來打賞了萬媽媽和帶來的姑娘們,也俱都送出門去。
這邊太子就坐了上座,對範朝風調笑道:“誠之,有美添香也是雅事,何必無情至此?”
範朝風就自嘲道:“誠之能力有限,卻是不如太子,能如魚得水,左右逢源。”
太子便嗤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範朝風也回道:“最聰明還是太子殿下。這許多年,竟把自己的心裡人藏得滴水不漏。”
太子就喝了口茶,掩飾道:“誠之說笑了。本宮心裡要有人,也是父皇。”
範朝風噗哧也笑了,道:“您這話不當在屬下這兒說,應該去大內御書房的皇上面前說去。”
太子哈哈一笑:“孤要說了,說不定就跟你那湖衣姑娘一個命,不是被賣了,就是被趕出去。”
這邊範朝風就沉默下來,嘆了口氣。
太子察言觀色,也明瞭幾分,就道:“誠之,京裡的事,是本宮的姨妹對不住。還望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她也聲名盡毀的份上,不要再計較了。”
範朝風忙道:“太子言重了。誠之只憂心內子近來性子大變,不知還要鬧出什麼事兒來。”
太子點頭道:“這些女人,有的是聰明太過,有的又是笨得只想讓人敲死她。”
範朝風想起一事,就問道:“太子,你那王側妃還要一直放在紅帳裡?”
太子便道:“有何不可?”
範朝風神色不太自然地搖搖頭,只道:“王側妃好歹是太子的女人,現下迎來送往,太子也不怕人言可畏?”
太子神色舒散,懶洋洋道:“孤還當什麼事兒,她也算孤的女人?--最多隻算是孤上過的女人。不過是個無子的妾,大家一起玩玩,也不算失禮。就是父皇,將自個兒用過的女人賞給臣下的也多的是。--你吧,說你有情,卻生生辜負美人恩。說你無情,不相干的人你也要提點幾分。”
範朝風失笑。原是自己想多了。縱觀整個流雲朝,妾還算是個人呢,更何況無子的妾。哪夠資格讓男人抬不起頭?--是以當年,只有那樣玲瓏剔透的人,才讓人憐惜到寧願放手也不願讓她為妾吧?
範朝風又想到昨兒太子接到京中密信時的暴跳如雷,不過是因為太子妃親妹的風流韻事影響到了太子妃的名聲。同是太子的女人,一個正在軍中紅帳操那皮肉生涯,一個卻在深宮裡養尊處優,且只因為聲名受損,已讓自己的男人心疼得無以復加。說太子妃入宮就失寵的,絕對是瞎了眼。身為皇室中人,要真在乎一個人,自不會把那寵愛放在明面上。
太子果然又道:“孤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