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語就真惱了,道:“主子的話都不聽,你們這是要以下犯上?”
話音未落,底下就有大房跟來的婆子急了。她可是知曉當日四夫人一怒仗殺大房辛姨娘貼身丫鬟的事兒。生怕這四夫人又犯了渾,吃虧的可是她們。就在底下扯了扯那陳嬤嬤的衣角。
陳嬤嬤騎虎難下,只嘴硬道:“奴婢不敢!四夫人要打要殺,都由了您。我們卻是一定得把則少爺帶回元暉院覆命!”
安解語不再多言,讓幾個婆子守了暖閣的入口,就叫了阿藍去傳風華居行刑的婆子。
卻是託了風華居人多的福,大房雖派來四個教養嬤嬤、兩個丫鬟、兩個婆子共八人,到底強龍不壓地頭蛇,俱都被綁了,推到風華居院子裡。
安解語就問行刑的婆子道:“奴婢以下犯上,抗命不從,是個什麼處罰?”
行刑的婆子道:“言語不敬,掌嘴二十;舉止不敬,廷仗二十;若妄言害主,則或賣,或送衙門,由官府治罪。”
陳嬤嬤就嘶叫起來:“你不可濫用私刑!我是服侍過皇后娘娘的!”
安解語便吩咐道:“堵住她們的嘴,先一人掌嘴二十。”
又對教養嬤嬤道;“教禮儀,要先知律法。不知法,卻妄說禮儀,這樣的教養嬤嬤,我都替大房臊得慌!”
這邊行刑的婆子就噼裡啪啦抽上了。
風華居院子裡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安解語也不理,讓婆子打完便把她們都趕出去。
這批婆子丫鬟就回了元暉院覆命,卻是個個鼻青臉腫,不能言語。
此時小程氏正為了立世子一事過大夫人院裡探風聲。就見到一群婆子丫鬟跪在院子裡,個個都是被打的樣子,就犯了疑。
等進了正屋的門,就聽見大夫人憤懣地聲音:“真是反了!我在這屋裡越發熬成賊了!”
小程氏就放重了腳步,招呼兩聲:“姐姐可在屋嗎?”
裡面靜了下來,半晌,塵香掀簾而出,請了小程氏去暖閣見大夫人。
大夫人草草整了妝,就正襟危坐,一絲兒都看不出剛發了火的樣子。
小程氏只腹誹這個姐姐架子端得太過,都把男人端到別人床上去了。面上還是絲毫不露,笑著問道:“可是誰氣著姐姐?跟妹妹說說,妹妹雖愚拙,不能幫姐姐出謀劃策,就聽聽姐姐的心裡話,讓姐姐舒坦舒坦卻是行的。”
大夫人卻板了臉道:“雖我們出閣前是姐妹,現下卻是尊卑有別。這姐姐妹妹的,還是不要叫了,免得讓底下人聽見,亂了規矩。”
小程氏臉就漲得通紅,自她抬進來這許多年,大夫人卻是頭一次駁了她叫姐姐。只好裝溫順,忙低眉斂目站起來道:“夫人說得是。婢妾記住了。”
大夫人這才心裡舒坦些,端了茶抿了兩口,問道:“前一陣子聽說你又病了,現下可大好了?”
小程氏忙道:“好多了。只我哥哥被人打瘸了腿,我們程家現下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就拿帕子抹了抹眼淚。
大夫人肅然道:“越興素日裡只跟那起子不成器的人混,現下得個教訓讓他學個乖,也是好事。”
小程氏被噎了一下,就轉了話題展顏笑道:“侯爺此次在外有半年多,身邊又沒有個知冷著熱的人,也不知妥不妥當。”
大夫人再端然道:“侯爺征戰在外,正是緊要的時候,怎可因女色誤事?你見識有限,不該你操心的,還是放著的好。”
小程氏那笑便再也擠不出來,不知大夫人為何今日一反常態,卻是打了她左臉,又打右臉,便是個泥人也有土性兒,就再也坐不下去,匆匆福了福,也下去了。
塵香就過來拿著美人槌輕輕敲打大夫人的脖頸處,又輕聲道:“夫人最近思慮過甚